御剑驻马看会儿,这才头也不回地进城去。
屈方宁在回伯肩窝埋良久,才瓮瓮地问:
“回伯,你杀过族人没有?”
回伯停顿步,又缓缓向前走去。屈方宁亦重新埋首在他肩上,不再言语。
不觉又是大半月过去,算来南下之日已近。屈林日练剑之时,闲谈起小亭郁,笑言兔采公主近日着人传信,打听他家中琐事。不知是替闺中女伴搭桥牵线,还是自己动心思,想当当这个西军少夫人。
御剑收回枪,若无其事地向屈方宁道:“不听他。”
屈方宁亦肃然道:“嗯,不听。”
但他眼睛里明明白白,全是笑意。御剑将流火往巫木旗扔,就把手探进来冰他。屈方宁给他冰几把,全身乱动,笑得抱着他脖子求饶:“忘记,全都忘记!”御剑问:“忘记什?”立刻又笑得不能说话。
御剑作势又要探手进来,见鬼城近在眼前,哨兵林立,只得放过他。
屈方宁眼尖,瞥到城门口个微微佝偻身影,却是回伯见他夜未归,来此寻觅。哨兵不懂得他手语,因此也无从得知,只能在门口等候。
取笑他几句,转头看,屈方宁裹着貂裘,已靠墙睡着。他被御剑匆匆抱上马,连靴子也来不及穿,此时伸直腿,露出只穿着薄薄布袜脚。袜子短口中,那两枚金铃儿正挂在他纤细足踝上。
他心中突然生出阵异样,不知究竟是自豪骄傲,还是疼爱怜惜。
幸而城主、队长随即上前祝酒,推杯换盏,气氛热烈。这瞬间奇异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
屈方宁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身下颠簸晃动,想是还在马上。身上却是暖和得很,被御剑连腿起曲抱在怀里,连足尖都是暖融融。即开口叫声:“将军。”
御剑应声,道:“马上就到。”
御剑只听他欢然叫声:“回伯!”怀中空,屈方宁已下马奔去。回伯又惊喜又怪责,连打手势,想是问他晚上去哪儿。屈方宁整个人扑在他身上,点儿也没有认真解释,完全就是在撒娇耍赖。
御剑驱马缓步走过他身边,将那件银白貂裘扔向他,道:“会儿叫人把你衣服送来。”
屈方宁抱着貂裘,仰头道:“晚上再来拿好啦!”
御剑点点头,纵马走向城门。回伯深深弓腰,向他行礼。
只听背后阵响动,屈方宁趴到回伯背上,用貂裘将二人起裹住。回伯背着他,试着托托,缓缓走向屈王爷家领地。
他看眼天色,见东方已是抹微白。揉揉眼睛,睡意未消,从御剑怀里钻出来,双眼迷蒙,无意识地盯着他獠牙鬼面具。
御剑感觉到他视线,低头看着他,示意:“嗯?”
屈方宁伸手抚摸他面具,道:“将军,你脸长得那好看,为什要遮起来?”
御剑把他手放回去,道:“因天生目力异于常人,可望远倍有余,又可暗中视物。平地夜战,这双眼睛最是要紧。没奈何,只得遮遮。”
只听巫木旗在后粗豪笑道:“小锡尔,他诳你!什眼睛!跟你说,将军他少年时候,长得太过英俊,两军对垒之时,敌军将领常有出言不逊……啊!”长声惨叫,想是被御剑捅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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