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握着剑柄,手指松又紧,低声道:“是不是……亲……”
御剑见他张脸憋得通红,实在不晓得有甚话如此难以启齿。忽听桥下传来个更忸怩、更害臊声音:“朱……朱公子!”却是晋王梁惜到。
朱靖举目望,见梁惜独自人从岸边赶来,身边个随从也无。他吃惊,道:“晋王殿下,你……深夜孤身出行,这……不太妥当罢?”
梁惜离他还有丈之遥,便停下脚步,注视他道:“看你不太喜欢……兴师动众,就让他们都……回去。”
朱靖见御剑就在身后,眼光中颇有笑意,尴尬难言,道:“那殿下也回去罢。也回去。”转身就走,简直是落荒而逃。
御剑信步出门,见青石桥上人声寂寂,夜色中只剩下几个零散小摊。远远看时,只见个淡黄衫子人影,正在伞摊旁认真地挑选着甚。摊主打开把,他便客气又抱歉地摇摇头,那个慎而慎之态度,简直不是挑伞,而是挑媳妇。当即在桥下唤声:“朱少侠。”
朱靖立刻手忙脚乱地遮住伞摊,道:“喻……大当家,你好。”
御剑见他举止怪异,心里笑:“这个年纪孩子,多半都有些莫名其妙。”走上桥来,正巧那摊主举着把伞,没好气地说:“红就这把,你看有没有你要那两句话吧!”
朱靖窘迫异常,连忙掏钱道:“多谢,多谢。”御剑目力过人,见那伞上绘着烟波小舟,题是:“惆怅无因见范蠡,参差烟树五湖东。”即揶揄道:“这伞是要拿来送人?”
朱靖怔怔,道:“不……不是。”看着伞面,神色郁郁,似乎并不怎合心意。
梁惜忙道:“……送你。”赶上两步,仍然跟他隔得远远地,步也不敢走近。
朱靖脸红得几乎烧起来,恨不得跳下丹阳湖遁走才好,哪里敢让他送,顿步道:“晋王殿下,你……身份有别,还是……别这样好。”这话出口,便觉得暧昧难言,简直不知御剑会怎看,越发害臊起来。
梁惜面上顿时露出失望之意,却也不敢违拗,“哦”声,真就此止步不动。望着他背影,又匆匆问道:“朱公子,你明天……还来这里?有些不值当小玩意儿……”
朱靖驻足道:“晋王殿下,你礼物,是不会收。跟你说这几句话,已是……大大不对。”
梁惜忙不迭道:“是,是,……知道。也不敢奢求什,每天能看你眼,跟你说句话,已经……已经是最大欢喜。”
御剑只道他这条不归之路,走得有些心事重重,也没怎在意。朱靖低着头,道:“喻大当家,师父今晚就到。前日相救之事,师父已经知闻,说到时定要登门道谢,请客做东。不过……们没什钱,要是地方简陋些,还望你莫嫌弃。”
这样大白话,御剑最是喜欢,拍拍他头,笑道:“不碍。们早些年在山上茹毛饮血,甚都吃得下。”
朱靖在他手掌下微微动,抬起眼来。御剑见他这模样,显然是话语到嘴边又咽下,问道:“想说什?”
朱靖又酝酿片刻,才终于开口道:“你跟少东家……”说到这里,又卡住。
御剑这可猜不出,示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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