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他眼睛似乎也闪烁着淡金色光芒。
“——你是个英雄。”
鬼语者无休止颤抖停止。他那只枯干黑瘦、仅剩手紧紧捂住面孔,以止住十多年来都未流下过,汹涌泪水。
屈方宁目光似乎也带些湿意:
“别哭啦。做人
“还有,最重要点。”
他看着鬼语者枯干身躯,微微笑。
“小孩子对大人,总是很畏惧。看你这个小身板,十岁时也壮不到哪儿去。你继父是个猎户,身强体壮。你要杀他,只能在他最没有防备时候下手。案卷中提到,他被杀时;全身赤裸,以此推断当时他正在睡觉。不过呢,男人还有个时候,也是全身赤裸、没有任何防备。你在他下体连砍十四刀,刀刀见骨。不禁好奇:他那话儿到底做什,让你痛恨到这个地步?……听说你家里还有个姐姐,当时十二岁,长得十分美丽。”
鬼语者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头佝偻得更深更低,脖子上累累铁链垂到象背上,发出沉重钝响。
“知道你耳力很好。你第次跟在马后,就注意到腰上这四个头骨。”他拍拍后腰,“每次鞭子勾住你之前,你都会轻轻地向反方向缩,以此避开铁链荡动。估计三五里之内,甚声音也逃不过你耳朵。连帐幕也阻隔不,对不对?”
人开口:“你在等什?”
他无声地回答:“死。”
屈方宁笑起来。“杀你干什?你头又不算功绩。”拨拨他颈上铁链,依然带着笑意,“忘问,你叫什名字?”
“……黑狗。”
屈方宁道:“问你真正名字。”
鬼语者心想:“今天他是故意让听到。”冷汗顺着脊背缓缓流下,又慢慢凝固。
屈方宁凝目看他片刻,眼角微微挑。
“那天你听到什,赶回去又见到什,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即使别人割掉你手腕,即使永远背负不祥之名……”他伸手点点漆黑铁链,“觉得你很不起。”
鬼语者抖得筛糠也似,头几乎低到胸前。
“你继父经常打你,他脾气很,bao躁,力气也很大。你被他打得气息奄奄,却从没想过还手。直到你听到他在……,急急忙忙赶回来。当时你定很害怕。可你还是动手,为保护你最重要亲人。”
鬼语者沉默不语。黄羊轻盈地在远处灌木丛中奔跑,大小消失在地平线上。
屈方宁放下脚,惬意地荡荡。折几折靴帮上,两枚金铃儿轻轻晃动。
“昨天去找你罪案。给你定罪人告诉,你继父年三十八,原先是个猎户。他性格,bao躁,经常毒打你和你母亲。你不堪忍受,杀之泄愤。那年你刚满十岁。
“这罪案听起来合情合理,却经不起推敲。听乌熊说,你在莽古斯城孤僻异常,从不与人交谈。别人害怕你,拿石子掷你,你任凭自己头破血流,从不还手。个人天生性格,多半在幼年便显露出来。你要真是残,bao嗜杀之人,区区铁链如何锁得住你?
“再者,不堪毒打,也未必只有杀之途。甚都要靠刀子解决,必然不把国法放在眼里。你可不是这样人!上次阵阅去迟,你脚步可是急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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