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虽然平平无奇,立刻察觉出不对,谨慎地回句:“南学博大精深,末将所学不过沧海粟。柳狐将军莫要折煞。”
柳狐摇摇手中马鞭,姿态甚是儒雅:“屈队长太过谦虚。说到南学,在下自然不及鬼王殿下多矣。他修是治国平天下之道,小老儿不过偷空蜇摸几件艳闻罢。南人重天伦,讲究父慈子孝。似乎前朝有位父亲,家境贫困,无以为生,只靠贩卖桃儿过活。最后篓中只余下枚桃儿,他儿子又哭喊腹中饥饿,遂自己轻轻咬口,便全分与儿子吃。又有位父亲,——他是做高官大贾,平日忙碌得很。某日他与儿子午睡,旁人催得急,叫他外出;儿子又压住他袖子。这人灵机动,想个办法:剪子把自己袖子铰。屈队长,你看这人,宁可毁件衣衫,也不愿吵醒自己爱子。这份爱怜之情,天底下父亲岂不是都要自叹弗如?”
这两个大名鼎鼎典故,屈方宁虽然知之不详,但依稀辨别出不是甚融融泄泄美好故事,当下也虚与委蛇地笑,道:“末将才疏学浅,求鲤、让梨倒是知道些,柳狐将军所说之事,却是从未听说。但想天下父亲爱子之情,都是差相仿佛、难分高下。这两人故事虽然有名些,其情也未必就比别人高贵。”
柳狐眼中精光闪烁,始终不离他脸孔左右,闻言只是意味莫明地颔首笑。再开口却是话锋转:“屈队长还没成家吧?可有心上人没有?如此青春年少,功勋赫赫,兼之身份尊贵,乃是城少主、军少帅,非常人可比。般贵族小姐,想必都瞧不上眼罢?”
他这生拉硬拽本领也算登峰造极,屈方宁心里默默翻个白眼,口头含糊几句,有心挤兑他下:“未知柳狐将军有何见教呢?”
柳狐捋须点头,笑眯眯道:“不敢。在下有四个女儿,大女儿嫁给敝国靑可儿王子,二女儿、三女儿嫁也都是王室宗亲。小女儿刚行过簪花之礼,还未许配人家……”
屈方宁听,他这是要毛遂自荐,给自己做媒哪!当下啼笑皆非,头个念头便是:“御剑天荒决计不能答允。”再想,只觉讽刺:柳狐与御剑斗十几年,平时偶提及,都是副恨不得将对方拆骨剥皮口吻。此刻为扎伊这块儿肥肉,不但可以携手同行、言笑晏晏,还谈起儿女亲家来啦!忍住发噱,推诿道:“承蒙将军垂爱,末将惶恐万分。只是婚姻大事非比儿戏,切还须请御剑将军定夺。”
柳狐亲热地拍拍他肩膀:“别担心,跟你们鬼王殿下不样,对往日仇怨看得没那紧要。再说,从前是敌人,往后未必就不能做朋友。屈队长,你说是不是?”
屈方宁暗暗“呸”声,笑道:“正是。”
柳狐神色喜不自胜,越发摆出副亲家翁派头,拉着他手亲亲密密说许多闲话,又拿出个两头尖尖珊瑚佛手荷包袋,说是他小女儿亲手所制,在毕罗也算件妙物,等闲难以得到,今日赠予屈队长,望勿嫌弃小女孩手脚粗笨云云。屈方宁腹中暗笑,连忙答谢,珍重地放入怀中。这荷包针脚绵密,绣工非凡,流苏络子打得十分精致,摇动时暗香缕缕,正是件小儿女情思之物。屈方宁捏捏荷包边,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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