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柳狐眼角动,笑道:“妙着,妙着。”屈方宁顺着棋势看,果真错打错着,破真眼。心中叫声“侥幸!”待要寻那黑刀侍卫,却早已不在帐中。这局下来,柳狐又输半目。这次到底无可抵赖,只得摇头笑道:“名师出高徒,古人诚不欺啊!”取那卷羊皮来,亲手递与屈方宁。
屈方宁待要伸手,不知如何目光动,向柳狐身后瞥去。见苏音极轻摇摇头,心中计较已定,笑摇头:“属下无功不敢受禄,将军自己留着罢!”
柳狐长长哦声,似是不可置信:“屈队长,倘若这信中之物与你大有关联,你也不屑顾?”
屈方宁淡淡道:“无论信中是何言语,心意不会改变半分。”行礼,离帐而去。路百思不得其解:“老狐狸身边侍卫,为何反而出手帮?难道这老家伙厚颜无耻,连身边最亲近之人也看不下去?”
自此柳狐对屈方宁另眼相看,饮马埋灶、扎营歇宿时,常请他过去对弈。柳狐智计绝伦,布局深远,如蛛索乱麻,迷雾重重;屈方宁却气势锋锐,咄咄逼人,善于快刀痛斩,剥茧抽丝。二人棋力堪堪相当,各有胜负。须知人生在世,将遇良才,棋逢敌手,那是最可遇不可求之事。来二去,渐成惯例。柳狐先几日还口蜜腹剑地挑拨几句,屈方宁听得老大不耐烦,单刀直入道:“柳狐将军,您要打口舌官司,属下定当奉陪。只是属下心不能二用,且先收棋罢。”便欲搅乱棋子。柳狐连忙张开手护住棋盘,笑道:“屈队长言辞犀利,何必挤兑个老头子?在下不谈国事就是。”如此半月有余,二人对对方起手、布局、征引、收尾之势都深谙于心,彼此暗暗佩服。谈笑间互相点拨伏笔,更是获益不浅。这日柳狐心情极佳,落子之时轻哼小曲,连带棋风也磊落不少。屈方宁打趣道:“将军何事开怀?”苏音在旁字顿地答道:“鹤驹,来。”说着,向天山方向指。柳狐笑吟吟道:“鹤驹是从前做祭司时坐骑,陪伴身边多年,不幸殁于征途。在下不能忘情,四处寻访,终于在月氏以北捕获匹,善加驯养,算是多年心愿。”屈方宁好奇心起,道:“将军既如此说,想来定是世所罕见神骏宝马。”柳狐谦虚道:“哪里哪里,马马虎虎罢。比鬼王殿下胯下越影,倒也不敢妄自菲薄;比屈队长从前那匹白马,可就差远。屈队长如不嫌弃,明日便与在下同品评品评如何?”次日午炊时,果见柳狐骑着匹毛色雪白、颀长俊美马儿过来。屈方宁远远望见,便喝声彩:“好漂亮马!”及近看,只见这马儿鬃毛短柔,身纯白,脖颈、尾鬃却漆黑如墨。顾盼之间,凌波出尘,真如头仙鹤相似。时观者如堵,啧啧惊叹。柳狐在屈方宁身前停下,含笑道:“屈队长,你看也还使得?”屈方宁翘拇指,示意无可挑剔。柳狐微俯身,低声道:“比队长宝驾如何?几时比较下脚力,也是人生快事。”屈方宁觑着他无声笑,道:“属下身边几件像样物事,都是鬼王殿下所赠,将军又不是不知。如今都已归还,赤手空拳,拿什与您较量?”
必王子见鹤驹,心痒难搔,忙喝散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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