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羊皮地图,左手提起大叔般人头,却将楚淑敏头颅抱在怀里,领他出斗室。门外道路逼仄狭窄,似是个地下矿井。屈方宁跟在她身后,在团漆黑中钻山爬洞,不知过多久,才来到处略有光亮地洞中。二人合力将头顶盖板打开,水流哗啦声顺阶而下,灌入地井。燕飞羽道:“出口就在上方。七八天后积水流尽,便可出去。苏公子,们就此别过。”
屈方宁犹自沉浸在楚淑敏自尽悲痛中,闻言只觉浑身冰冷,费尽全力才抬起眼来,望着她冷静得怕人脸:“徐……徐姊姊,你万万不可如此。徐广将军……还有你亲人、朋友……日日夜夜,都盼望你平安归来。”
燕飞羽笑摇头,背靠石壁坐下去,小心地将楚淑敏头捧在身前,目光中全是浓情:“苏公子,从小到大,只有敏姊个亲人。连她也不在,却叫到哪里去?她常常夸心如钢铁,不下须眉男子。可是她不知道,也是逼自己装出来。心里害怕得很……说到底,只是个马夫女儿。要是真正徐小姐,定不像这软弱。本想回去再告诉她,现在她听不见……”说着,眼中落下泪来,在楚淑敏死去嘴唇上深深吻,手握住小腹上易水寒剑柄,就此再也不动。
屈方宁呆呆看着她垂下长发,只觉阵前所未有孤独感席卷而来,再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下失声痛哭。
眼前大水滔天,气势恢宏扎伊王宫连续轰塌,断壁残垣缓缓倾入水中,黑烟巨浪几乎遮蔽骄阳。
腰系长索赤膊士兵自岸边小心翼翼地潜下,如黑豆般散落水中,四处搜寻幸存者踪迹。郭兀良亲自监督,指挥搜救。御剑高大身影手执流火,远远立在白石阶上。越影在他身后咴鸣几声,复又喑喑地低下头去。
西北角上段人多高地下管道从中断裂,秽物泻出,直没大腿。内里乌黑团,只能高举火把徐徐前行。午时将至,管道深处忽传来声兴奋叫喊:“找到殿下!”郭兀良又惊又喜,急忙跳入水中,大步上前迎接。果见必王子蓬头垢面,伏在匹辨不出毛色马儿背上,从管道尽头缓缓出现。郭兀良喜极而泣,也顾不得污秽恶臭,将他从马背上搀扶下来。什方等人拥而上,将他从头到脚清洗番,这才恢复几分本来模样,只是多日不曾饮食,脸饿瘦大圈。郭兀良不断替他摩挲胸口后背,含笑带泪道:“幸而你平安无事!倘若有个万,师父只能在金帐前自刎谢罪。”千叶诸将也喜不自胜,连连合十念祷,感激真神保佑。
此时管道中欢声连连,又救出批千叶士兵,乌熊几人都在其间。乌熊早就饿得脱力,浑身赤条条,白眼朝天地仰躺在地上,哼哧哼哧直喘气。亭名肚皮涨得鼓鼓,都仁在水底拉人救人,两只手肘都脱臼,自有军医上前救治。
御剑闻讯而至,见乌熊几人脱险,眼角不自觉地向几名获救士兵身上扫去,口中道:“带殿下下去休息。”转眼瞥见驮必王子逃出生天那匹马儿,却是怔:只见它洗尽铅华,露出身雪样白鬃,不是追风是谁?
柳狐也衣袂飘飘地来到众人身边,环视四周,左顾右盼,惊疑道:“王子殿下,怎屈队长没跟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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