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娘颤抖道:“……有。婢子听见公主……在哭。”
这两个字出口,场中众人脸色都有些变。郭兀良难以置信道:“什?”
那小娘畏惧道:“公主先是惊叫声,过会儿,才听见她在帐中低声哭泣起来。阿帕小姐小声劝止,她只是不理。其中还有些响动,风雪声中也听不清楚。只隐约听见句:‘……要不是为阿葵,这样日子天也过不下去!’”
小亭郁在轮椅上抬起头来,看着她冷冷道:“你想清楚再说话。风大雪大,别是听错罢!”
那小娘全身晃
御剑见乌兰朵尸横就地,心顿时沉下去,隐隐觉得大事不妙。乌兰朵是毕罗王阿斯尔膝下唯爱女,维系二族和平,身份非比寻常。如今不明不白死在千叶,于两国关系大大不利。虽知事态紧急,心中挂念头件事,却是向地下屈方宁望去。见他直直地跪在公主尸身旁,嘴唇丝血色也无,神色似是迷惘悲恸,又似难以置信。众侍女并贴身小娘十余人,都缩在角哀哀啼哭。
眼见闻讯而至者愈来愈多,郭兀良、小亭郁等都在其中。御剑低声下令,命白羽营卫兵牢牢守在帐外,严禁闲杂人等接近;又命人请军医、验尸官过来,探明死因。屈方宁自始至终跪在原地,连小亭郁在他身边低声劝慰,也是呆呆地仿若不闻。
御剑看得好不心疼,只想走过去抱他在怀里,替他遮挡切狂风,bao雨。
此时军医已至,探得那绿袄侍女还有些微呼吸,急忙动手施救。验尸官仔细检验乌兰朵尸体,表情显得有些奇怪,迟疑道:“公主浑身僵冷,皮肤上已经浮现青斑,血液也已冻结,手足却尚有余温。”打探寝帐四周,见床边摆着个已经燃尽炭盆,更是诧异万分:“……以小人寻常经验看来,公主遇害还不到半个时辰。只是……身子怎会冷得这般厉害?”
屈方宁双目无神地盯着刺入公主胸口短剑,干涩道:“这是送给她……”喉头忽而哽住,再也说不出个字。
御剑认得他这柄削金断玉短剑,心下稍安:“易水寒阴寒彻骨,纵在三伏天里,亦能凝水成冰。公主尸身尚未冷透,应知离死不久。”向几名满面泪痕侍女扫眼,问道:“卯正前后,你们谁在公主身边伺候?”
众女呜咽渐止,却无人敢开口说话。过好会儿,才有名老成小娘拭泪道:“公主卯初时分就起,说是挂念安孜小王爷,亲自去瞧回。守卫拦着不放她进去,说乌兰将军下严令,小王爷养病要紧,丝风也见不得,更不许进去探视。公主还为此大发脾气,说……‘身上掉下来肉,如今连看眼资格也没有!’”
御剑听到此处,眉心蹙:“她这几句证言,对宁宁大为不妙。”森然道:“问你帐中情形,不相干闲话少说。”
那小娘骇得脸色惨白,颤声道:“是,是。公主说罢,掉头就走,怒冲冲地进寝帐。婢子几个上前伺候公主梳妆,公主余怒未消,命令们远远……走开,步也不许靠近。到她……她……时,身边只有阿帕小姐人。婢子们都在那边偏帐内,不敢过来打扰。”
御剑顺她示意之处看,见那偏帐相距不过二十步之遥,即问:“你听见甚动静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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