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阳倏然裂开嘴,傻笑出声:“记不清。”
容玄眉头皱得更紧:“叶擎苍说?”
叶天阳点点头。
容玄抬手,重重地按在他头上,揉揉。
“别听他。”
“你还害过人?”容玄提着他胳膊问。这倒是稀奇。
“没有!”叶天阳几乎是吼出声,猛地抬眸,这下真和容玄对视,又缩下。
目然,说是真话。
叶天阳从慌乱变为茫然无措,心智似乎回到小时候,前不久那番胸有成竹淡然模样荡然无存,副畏畏缩缩模样,容玄有些反感,又有些无奈。
成大事者,不该畏惧,畏惧只会显得无能,好在只是暂时。偶尔这样也不错。
回到圣殿雅居,容玄背着叶天阳还没进屋,便设下阵法,禁止任何人来访。
推开门,容玄捏个清尘咒,把叶天阳抱到隔壁房间床板上。
蚀骨刑台威名在外,但规则就是规则,对别人而言必死之刑,落到叶天阳身上,不止伤不到根基,按道理也就是变相炼体罢,兼顾到每寸血肉筋骨如此细致入微,极为难得,旦痊愈,修为或许会上涨些许。
除去阴气煞气入骨会带走元气,就单单这身伤,跟这货小时候被他逼着修炼,不到灵者境就被丢进风灵阵割出伤口相比,也凄惨不到哪儿去。
容玄对此司空见惯,眉头微微皱起,也不知在想些什。他早就喂几枚恢复魂力丹药,极阳之力驱散死气,叶天阳浑身伤口正缓慢愈合,这只是其次。真正麻烦是怨灵入侵神识,得靠他自己驱逐,估计也就做几天噩梦,神志不清段时间。
该来迟早会来。十多年前他所担心,看来还是应验。
好不容易把这货教得还算有模有样,十年过,倒还成个有想法有胆识烂好人,境
其实被怨魂侵扰就跟炼心似,能熬过去也会有好处,只是挨不过叶天阳胡话堆,疯疯闹闹又爱黏人,容玄挣脱又不能太用力,实在不想跟个神志不清人继续说下去。谁知他刚转身,衣袖被人拉住。
“师父别走。”叶天阳不知何时半截身体探出床外,头朝下低着,染血黑发垂地,嗓音沙哑,说话时还带着咳嗽。
“因为,曾经有人和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世间道理,全在个理字,人来这世上走遭,并不是……冲着死亡而去。这世上无论行善作恶,只有因果,没有对错。所谓替天行道,不过是为己私欲而找借口罢。欲成圣人位,须有圣人胸襟,且能虚怀若谷。”
叶天阳死死拉着容玄衣袖,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安分点,少乱动。”容玄扶他把,道,“这话你在哪里听得?”
本打算把人放下就离开,由于床板较硬,容玄丢也没把握好力道,磕这下,叶天阳皱眉嗯声,身体不安地扭动,费力地睁开眼睛,里头片混沌。
“你醒。”容玄淡淡道。
几乎在看到容玄刹那,叶天阳浑身颤,猛地向后缩,露出恐惧神情,双肩瑟瑟发抖。
“师父,不是故意,再也不敢,师父原谅好不好。再也不会害人……”
这货状态不对,嘴里喊着师父,眼睛似乎在看他,又像越过他看别人,容玄转过身,后方空无物,于是又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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