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好个忘。”赵昀讥诮道,“小侯爷是不是以为这等人轻贱,可以随着你耍弄,所以句‘忘’就能交代?”
裴长淮实在不解,赵昀为何拿着陈文正天大把柄不谈,反而跟他清算芙蓉楼账。
裴长淮只能再道:“本侯无心害你,否则你今日不会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只是想见?”
“对,就是想见你,而且还是你主动来拜见才好,因赵揽明最不喜吃闭门羹。”
裴长淮听他似乎对自己不被侯府迎为座上宾事耿耿于怀,因着这件事,赵昀早就将他记恨在心,这才又借陈文正事发难。
裴长淮道:“如今你见到,可以放人?”
赵昀道:“要见人是正则侯。”
那这幕后之人又是谁?
除陈文正近来参奏最多赵昀,不作他想。
裴长淮甚至猜测,亲信从皇城司口中听说曼娘被羁留在驿站事也并非偶然,而是赵昀有意为之。
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偏偏透露给侯府人,那就意味着,赵昀想要谈筹码对象不是陈文正,而是他正则侯。
……
安无事。
说罢此事,陈文正背脊上层热汗,皆因惭愧和羞赧,不想自己世清名,终将因这曼娘晚节不保。
裴长淮没有对他行为做任何评价,只问:“倘若本侯愿意替老师出面,送那曼娘程,彻底结此事,老师可否答应?”
陈文正跪在裴长淮面前,以袖抹泪,道:“曼娘膝下没有子半女,在老宅孤苦伶仃,个人度过这春秋数十载,其中困苦可想而知。她这辈子不曾让老臣难堪过,老臣也非忘恩负义之辈。宦海沉浮,皆是命数,小侯爷,还请手下留情。”
裴长淮微微笑:“很好,如此事情就还有转圜余地。”
裴长淮皱起眉,问:“何意?就是正则侯。”
赵昀看着他被酒意熏红耳尖,笑笑,“你是正则侯,还是长淮。”
裴长淮手指骤然紧。
赵昀问道:“连拜帖都不收正则侯,芙蓉楼那晚为什睡在旁边?长淮,你明知道是谁,别跟扯什认错人话。”
阵沉默过后,裴长淮艰涩着开口,道:“喝醉,赵昀,只不过场误会……还请忘罢……”
裴长淮转过身,看向赵昀。
赵昀以肘撑着上半身,仰在榻上,将腰间麒麟玉佩摆过来、弄过去,笑嘻嘻地再问:“小侯爷,你走是不走?”
裴长淮抿着嘴唇,言不发,半晌后,重新坐回榻上。
他冷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赵昀靠到那榻中间小炕桌上,用手托着下巴,眼眸清亮,道:“来京之后,曾给正则侯府递过三次拜帖,小侯爷都直称病,不肯相见。总要想想办法,令侯爷非见不可。”
裴长淮想,那皇城司十有八九便是奔着这曼娘去,他马上派自己队亲信出城,到扬州接曼娘到京,不料还是晚步。
这队亲信回京复命,在京城近郊驿站落脚时,正好碰上皇城司办差官爷。
亲信从谈话间偶然听到,他们直将曼娘软禁在驿站中,迟迟未曾带入京城。
亲信立刻回侯府,将此事禀报给裴长淮。
裴长淮听,胸中雪亮,这是幕后之人将刀架在陈文正脖子上,等着谈筹码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