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淮道:“你喜欢赌,三叔就陪你玩玩。赌大小,坐庄,十局为限,倘若你能赢上局,以后再不管你;要是输,以后说什,你做什。”
裴元茂嗤笑道:“你当真?全押大,难道还没运气赢你局?”
裴长淮道:“试试。”
裴长淮将骰子粒粒捡进骰盅之中,他摇骰子手法也是生涩,看就是不
“嫂嫂,你放心,不打他。”裴长淮面不改色,吩咐婢女,“带夫人下去休息。”
“是。”
裴长淮在侯府说不二,有他发令,余氏再想回护裴元茂,也是有心无力。
很快,祠堂中除奴才,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裴元茂甘心受罚,跪在地上,动不动。
卫风临颔首道:“是。”
……
正则侯府,祠堂里烛火如星,荧荧通明。
裴元茂跪在祠堂前已有半个时辰,他娘亲余氏站在廊下,经婢女扶着,也陪着哭半个时辰,却也不敢唤他起身。
裴长淮回府,余氏哭着求他,“三郎,三郎……元茂还小,耳根子软,都是别人唆使才敢去赌。你大哥只他个儿子,三郎,你饶他回罢。”
涤得湿烫,递给赵昀净手。
赵昀擦手也擦得心不在焉,越擦越烦躁,把将布巾投回盆中。
水花溅起,烫寻春下。他打个哆嗦,赶忙跪在地上。
赵昀看着这小倌,不免想起芙蓉楼那晚,裴长淮身手不凡,要是铁心地不愿意跟他行风月之事,赵昀其实也奈何不他;裴长淮既然心里愿意,那事后又想让他当作什都没发生,这算什?
到底是他睡裴长淮,还是裴长淮睡他?
裴长淮望着他挺直背脊,又越过他,看向祠堂里林立牌位。那些牌位层层叠叠,如山样巍峨,却也如山样沉重。
他沉默半晌,对裴元茂说:“随过来。”
裴元茂见他竟未请用家法,心中疑惑,想看看他到底耍什花样,便跟着裴长淮离开祠堂,来到后院处四角方亭当中。
裴长淮令人备好骰子和骰盅,请裴元茂坐下。
裴元茂警惕道:“什意思?”
裴长淮道:“嫂嫂,他不是元劭,已经不小。若是再这纵着他胡闹,日后等他闯下弥天大祸,才当真无颜再去面见大哥。”
裴元茂梗起脖子,冷笑声,道:“如今你就有颜面去见爹爹?连上战场都不敢窝囊废,占着本该属于爹爹爵位,在侯府干孤儿寡母面前摆架子、耍威风,呸!”
余氏听,眼泪掉下来,扑过去狠狠捶下裴元茂背,“你个混小子,你在胡说什!谁教你说这些大逆不道话?元茂,快跟你三叔道歉!”
裴元茂道:“没说错,也不道歉。裴昱,你要打便打罢,裴元茂要是喊叫声,从此就不姓裴!”
余氏见元茂不听,忙搂他进怀里,又去求裴长淮,“三郎,他不懂事,他无心……”
寻春声音细若蚊呐,“将军,奴……”
赵昀挥手道:“滚滚滚。”
卫风临看出赵昀情绪不佳,也不想做条被殃及池鱼,随着寻春起出门。
赵昀唤住卫风临,“你,回来。”
卫风临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不过赵昀却能瞧出他真正心思,道:“又不是让你去办什苦差,帮查查谢从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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