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经是朋友,纵然后来分道扬镳,也是因为各从其志,不曾有过深仇大恨。
谢知钧被幽拘在青云道观十年,裴长淮与他割袍断义,谢知钧对他有怨有恨,所以回京后,他就利用裴元茂事挑衅侯府;今日在澜沧苑,谢知钧也是成心来找他不痛快。
这些,裴长淮都能理解,他以为谢知钧再过分,也就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谢知钧立在屏风旁,手里把玩着匕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受辱。他似乎在笑,可是眼睛黑得像口深渊,又全然没有笑意。
裴长淮也不知哪里来力气,手将那小倌掀下榻去,喝道:“滚,滚出去!”
因为不是谁都能有这样机会,能近正则侯身。
京中人人都知,这位小侯爷长相文秀俊美,姿仪华彩,乃是白玉样人物。他不贪念情欲,也无其他恶习,身边连个侍婢都没有,多少人想要在床上侍奉他回,都没有机会。
如今这样仙人般人就在他眼前,在他怀里……
他腔子里有什东西在乱撞,撞得他脑袋发昏,快不能思考。
这人痴迷地闭上眼睛,肆意地去亲吻裴长淮身体,边吻边说:“奴会尽心侍奉侯爷。”
人进来。
裴长淮身体轻,被谢知钧抱到榻上。谢知钧摸下他脸,对外吩咐道:“你来侍奉正则侯。”
随即他起身,离开榻边,让那小倌走近。
裴长淮脸色剧变,骂道:“谢知钧!混账!你做什!”
那小倌眼见正则侯不愿意,自己不敢碰他下,跪地将头埋得低低,道:“奴、奴不敢。”
他声音嘶哑,连说这句话都喘两口气。那小倌跌个大跟头,也不敢走,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等着谢知钧开恩。
裴长淮深深缓几口气,抬起眼睛里全是血丝。他唇颤颤,发出声音却是平静,连愤怒也没有:“闻沧,你当真要如此羞辱?”
谢知钧望着他失望至极神情,时失神。
没等到回答,堂外忽地传来个很冷淡声音,正道:“奴才是大都统麾下侍卫,拜见正则侯。都统听闻侯爷在澜沧苑养病,特来请侯爷
每下,都让裴长淮战栗。
这小倌擅自抱他、亲他时,谢知钧就袖手立在侧,仅仅是看着,什也没有做,可裴长淮感觉真正在侵犯他人是谢知钧。
谢知钧眼神冷得好似毒蛇般,湿滑鳞片从他身体上掠过去,激得他浑身颤抖。
这种莫大羞辱,让裴长淮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他没想到谢知钧会做到这种地步,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裴长淮再如何讨厌谢知钧,到底还念着两人少时情分。
谢知钧似笑非笑,从靴中取把薄刃匕首来,慢条斯理地抚着刀锋,说道:“不敢,就杀你。”
小倌浑身打个哆嗦,看看谢知钧,又看看倒在榻上裴长淮。
传言正则侯心肠柔善,如果知道他也是被人胁迫,想必不会太怪罪;肃王世子却不样,他们都知这位爷性情,稍有不慎,就会取人性命。
这小倌心横,慢吞吞地爬到裴长淮身边,将他抱进怀里,僵硬地亲亲裴长淮脸颊。
他能看到裴长淮苍白嘴唇,还有狠狠拧起眉头,知道自己这是在冒犯,可亲这下,他心里又涌出莫大、见不得光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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