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别人,您是爹。”徐世昌道,“爹,不是傻子,很多事看得比谁都清楚,您不想让知道,就装糊涂。您跟老侯爷政见不合,咱们跟裴家在朝堂上直不怎对付,这些可以权当不知道……”
他抿下嘴唇,语气渐渐急躁:“可儿子、儿子就是不明白!如今裴家已经成这样,您为什还要跟长淮哥哥过不去?他管武陵军管得好好,您非要塞个赵昀进去让他不痛快,眼下刑部要找他不好,您管刑部怎拿人干?逼得长淮哥哥去跟皇上请罪,要他在皇上面前没脸……”
徐守拙放下鱼竿,难辨喜怒地道:“你放肆。”
“放肆就放肆,您想打,也便打罢,可这些话定要说。”徐世昌痛心道,“爹,长淮与儿子同长大,小时候贪玩,跑到野林子里爬树,结果滑脚跌下来,摔断腿。当时害怕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太师府中那多仆从都没找到,只有长淮记着会去哪里。那天是他第个找到,看断腿,也不知道哪
复命官兵跪在听雪阁外,低眉垂眼,连喘气都带着谨慎,更不敢正视阁中人。
此时徐世昌亦在阁外等父亲考问功课,眼见父亲就要处理公务,巴不得立刻开溜,他道:“朝堂公务第要紧,儿子就不叨扰父亲大人,这就回去用心读书。”
“慢着。”徐守拙唤住正要飞走徐世昌,道,“不如留下,听听是什事。”
“看就不必吧,又听不懂。”徐世昌嘟囔句,掀起眼皮偷偷往听雪阁内溜眼,到底不敢忤逆,乖乖地站回原地。
那官兵便恭敬地将裴长淮去皇宫请罪事回禀。
起身,吓得众官兵本能地后退两步。
裴长淮道:“刘项死,本侯会亲自给皇上个交代。”
正要问如何交代,但见在众目睽睽之下,裴长淮解下腰间玉带,褪去外裳,仅穿件单薄衫袍在身,而后独自走出房门,走进雪天,直走到通往皇宫大内午朝门前。
立于凛凛寒风当中,裴长淮腰身如利剑样挺拔,面容似细雪般清冷。他仰头看眼巍峨高大朱门宫墙,掀袍角,屈膝跪在地上。
守卫午门御林军皆是惊。
徐守拙对此不置词,只令他退下。
那人走,徐世昌僵半天脸,屈膝朝竹帘方向跪下来。
里头传来徐守拙沉沉声音,“你跪什?”
徐世昌低着头,眉却皱得很深,道:“爹,儿子求您救救长淮哥哥。”
“你为着裴昱,就肯向别人下跪?看你是越来越有出息。”
裴长淮伏身,拜道:“罪臣裴昱上蒙天恩,统领武陵军数载春秋,御下不严,闭目塞听,致使军务败坏至极,贪鄙隐祸丛生,误国不休,有负圣望,今日特来请罪,以乞帷盖之恩。”
自宫门起,裴长淮三叩九拜,每拜后再高述遍罪名,如此跪上百余台阶,不止不休。
满地白雪里仿佛藏着刀锋样狠厉寒意,浸到他腿骨当中,冷得他手脚僵硬,疼得他刻骨铭心。
裴长淮此举太过不可思议,本欲带他去刑部官兵难解其意,只好先回到太师府复命。
太师府中,在听雪阁竹帘之后,那坐在栏杆上守着冰湖钓鱼人却正是当朝太师徐守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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