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淮听他说赵昀伤势不轻,不由地怔怔,抵在剑刃上指腹错,当即被划破道血口。
裴长淮回神,捻捻指尖血,随即握进掌中。
他不会后悔。
留在京都才是好,只要赵昀有着皇上宠信,即便是谢知章那样人物想对他下手,都要掂量掂量手段,倘若出征在外,半命脉都要掐在别人手中,不知会藏着多少险象。
如果此去北羌,天非要填命进去,那最该死人是他,不是赵昀。
他私心不想裴长淮和赵昀任何个人身涉险境,但他点办法也没有,他知道自己阻止不裴长淮。
可是想到裴长淮去就是生死未卜,很可能会像他两位兄长样死在北羌,徐世昌心头就阵阵恐惧。
半晌,他双手捧着茶盏,小心翼翼地看向裴长淮,艰难地说:“如果开口求你,你能不去吗?”
“事已成定局,皇命不可违。”裴长淮手指抵在剑刃上,试着它锋利。
“那你怎不让揽明跟你起去?非要把事情弄得这难堪……解赵昀,他不是不讲理人,你、你哪怕来请去当个说客呢?敢保证,能说得动他。他是父亲学生,情面他还是会看……”
世昌见他这样就急,夺过他剑,紧紧地抱在怀里,质问道:“长淮,你跟说清楚,这到底怎回事?”
裴长淮道:“你听到什,就是什。”
“你真要去北羌?”
“你觉得不该去?”裴长淮反问道。
“你该去!京都什都留不住你!元茂、元劭留不住你,也留不住你!口口声声说拿当兄弟,有你这样当兄弟吗?有难第个想到找你,你出什事可会想到找吗!”徐世昌气得脸色通红,“知道,你厉害,数你最厉害,最没用,你看不起,所以也不屑找帮忙!这大事,也不跟商量……可你去就去,你不该那样对付揽明,咱们不都是朋友吗……”
裴长淮含着笑意望徐世昌眼,“你好意,心领。不过此行,不希望有任何人出来阻碍。”
“连也不行?”
“不是不行,”裴长淮道,“锦麟,谁拦都好,只盼你能懂。”
句话就堵得徐世昌哑口无言,“你都这样说,还敢阻拦你?”
两人无言对坐半晌,徐世昌看他手里剑,想到未知前途,不禁红眼眶,他抬袖抹抹眼睛,道:“不在你这里待,真是煎熬。去看看揽明兄,听说他伤得不轻,你、你说你平常待谁都好,怎对他下手那狠?要讨厌你,哼,你也别追着道歉啊,自己反省反省罢,等过两天再来。”
他声音越来越小,委屈却越来越大。
裴长淮看他这副委屈巴巴模样,轻声笑:“怎你嗓门还能这洪亮,是骂时候才这样,还是骂别人时候也这样?坐罢,喝口茶,润润喉咙再骂。”
“你……你气死你!!”徐世昌将剑又丢回给裴长淮。
他像是拳打在棉花上,气得要命,又无可奈何,屁股坐在椅子上,狂灌两口茶。
徐世昌与裴长淮相交多年,何尝不明白他苦处?这会子朝他发脾气,也不是生裴长淮气,是生自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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