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离开帅帐前,脚步顿,古怪地看眼裴长淮和赵昀,脸色明显黑下来,随即拂袖离去。
裴长淮守在赵昀身边,听他难受呼吸声逐渐变得沉稳,烛火在静静地燃烧着,风平浪静之后,裴长淮精神也渐渐支撑不住,躺到赵昀身边,与他同睡去。
直到这日深夜,裴长淮忽地从虚浮梦境中醒过来,他恍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以为还在木牢里,惊着去找赵昀,转头看到他还在他身旁睡着,这才松下口气。
裴长淮倚靠着床头,借着黯淡光,认真专注地望着赵昀会儿。
他脸颊上、眉骨上还有些浅细伤口,应该是跌落悬崖时被树枝划破,人看着憔悴不少,即便如此,也不妨他英俊。
“赵昀!”裴长淮下按住他肩膀,将他狠狠压制下来,“别动!”
赵昀疼痛难忍,眼睛赤红得像恶鬼,不分青红皂白,张嘴咬在裴长淮胳膊上。
裴长淮疼得下拧起眉头,但始终没松手,任由他狠命地咬着,好会儿,他才轻声安抚道:“是,是……赵昀,你别动,很快就会好……”
赵昀狰狞神色沾点疑惑,两颗漆黑眼珠像是浸到湖水里,时模糊又迷离。
他终是松嘴:“长、长淮?”
人即刻启程赶回雪海关。
赵昀负伤太重,到中途就开始发起高烧。
裴长淮与赵昀同乘匹快马,将他抱在怀里,裴长淮用脸颊贴贴他额角,烫得像块热炭,可赵昀却又冷得瑟瑟发抖。
偏生在这个关头他还在说玩笑话,哄着裴长淮抱他紧些,裴长淮急得斥他总不知轻重,赵昀本想再说些什,可眼前阵阵发黑,很快就彻底昏厥过去。
裴长淮心急如焚,顿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二日午时赶到雪海关营地。
裴长淮不曾好好欣赏过赵昀面容,不过独独记得他双眼睛,看人时如逐水桃花、随风柳絮,总是又轻薄又风流。
“二两。”
嘶哑低沉声音蓦地传来,裴长淮愣愣。
身旁赵昀慢慢睁开眼睛,裴长淮撞上他视线,只觉自己似
裴长淮沉下口气,再道:“别怕,有陪着你。”
赵昀原本绷紧僵直身体在他温雅声音中点点松弛下来,没再不安地挣扎。
安伯匆匆瞥两人眼,面不改色地低下头,继续替赵昀缝合伤口。
清创缝针上药包扎,这趟下来,连安伯都被折腾身汗。
切妥当,安伯背上药箱,躬身告退。裴长淮本想送送他,奈何赵昀在昏迷中还捉着他手腕不放,裴长淮只得留下,朝安伯点点头,以示谢意。
不等别人接应,裴长淮就背上赵昀,奔入帅帐当中,请安伯来为他查看伤势。
经过先前在萨烈军营里那番激战,赵昀腿伤急剧恶化,伤口流毒脓,加上这两日天气诡异莫测,邪寒入体,才致他直高烧不退。
安伯先用烈酒洗过刀刃,直接剜去赵昀腿上烂肉。赵昀下子疼清醒,反仰起颈子,咬住牙关,呵哧呵哧喘着粗气,拼命地压抑住叫喊声。
裴长淮坐在床边,紧紧握住赵昀手,他心惊胆战,掌心里捏出层冷汗。
赵昀像是被烧糊涂,不知眼前都是何人,很快剧烈挣扎起来,不断怒喝道:“滚开!别碰!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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