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北营,就算是放眼整个京都,看也没人能比得上小郡王。
贺闰松开手,爬起来,呆呆傻傻地跪在地上,脸上有种茫然而麻木神情。
屠苏勒不再理会他。
眼下萨烈身亡,屠苏勒虽痛心疾首,但他半是慈爱父亲,另半还是无情君王,冲着贺闰发泄番后,屠苏勒就冷静下来。
他眼眶赤红,却始终没有落泪,丧子之痛也很快被君王怒意所取代。
“回来怎是你!怎是你!”
屠苏勒眼中有痛意,紧接着贺闰又挨他两脚。
这两脚没那重,却把贺闰眼泪都踹出来。
他在万分惊愕中抱住屠苏勒腿,身体半蜷着,姿势像个婴孩。
“阿爹,你不想回来?萨烈是你儿子,也是你儿子,也是啊!”
在北羌,驭锋是古老剑神名字。
贺闰去梁国以后,很多年都没见过父亲,当年走马川战,碍于局势,他也在战场上只遥遥地望过屠苏勒眼。
当时贺闰手里沾满北羌人鲜血,内心经历着极度扭曲且漫长痛苦。
他想,所有人看到他残杀自己同族,或许都不会理解,但父亲绝对可以理解他痛苦。
没有办法,为北羌千秋大业,必要有流血和牺牲,也必要有忍辱负重。
宝颜屠苏勒从珠帘后出来,把将匣子掷到贺闰面前。
里面有腿臂,手指是残缺,贺闰惊,认出这是宝颜萨烈残肢。
宝颜屠苏勒怒不可遏,提手拳打在贺闰脸上。
贺闰倒仰在地上,嘴角瞬间溢出血沫。
“萨烈死!你哥哥死!你却有脸丢下他,自己逃出来?怎死不是你!”
屠苏勒对着周围将士下令道:“去!梁国人已经潜来,带人去搜,就算把王城搜个底朝天,也要把送匣子人找出来!”
夕阳染红雪鹿王城天。
护城河上吊桥升起来,局势仿佛在转眼之间就变得紧
他没喊父王,喊阿爹。
屠苏勒看到他乞怜神态,更加厌恶,更加痛心,道:“你们没人能比得上萨烈,没有人能比得上萨烈……”
屠苏勒有很多儿子,唯有萨烈在他身边最久,与他感情最深,萨烈勇猛性格也最得他喜爱。
屠苏勒把这句话说得太理所当然,贺闰如遭雷叱。
他时目光茫然,恍惚间又想起在大梁时,他在北营武搏会上,听到身后士兵在不断窃窃私语,那些话历久弥新,犹如噩梦中魔音般绕荡在他耳边——
他直期望着能有天,自己回到家乡、见到父亲时候,父亲会像小时候那样拍拍他肩膀,对他说——
吾儿这多年流落在外,真是辛苦。
到那时,他能够得到认可,得到赞誉,像少年时那样被苍狼百姓与勇士簇拥着、敬仰着。
然而他得到却是狠狠巴掌。
切都变。
贺闰左半边脸都麻,脑子里嗡嗡乱响,只有句“怎死不是你”是清晰。
他错愕地回头看向宝颜屠苏勒。
乍看,仿佛切都没有变。
父亲双眉目依旧不怒自威,身材也依旧魁梧,甚至外貌也与他印象中样。
小时候他还在苍狼部时,曾用出色剑术打败师父,屠苏勒高兴忘形,自豪地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封号“小驭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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