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梁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
说什呢?
说你极好看,怎长。
说们不打好不好。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静静地躺在雪地里大眼瞪小眼,仿佛是连谁先撤开目光也要较番劲。
谁先败下阵来谁就输。
祝知宜眼珠子转转,悄悄抓起把雪,忽然塞进梁徽脖子和抹到他脸上。
“……”梁徽无奈:“高兴?”
他早察觉,只是没动。
梁徽也不示弱,逐招击破,游刃有余。
两人你来往,你追赶,似真似假,玩儿得好好又开始打起来。
从岩洞到湖面,从雪地到梅林,衣幡蹁跹似白鸟新燕,祝知宜早就想酣畅淋漓打架,他和梁徽之间能说、不能说、该坦诚、该藏起来都在这架里。
打也是真打。
别看祝知宜在病中时梁徽那般耐心细致,无微不至,但真打起来,半点不留情面,绝不弄虚,因为他知道,祝知宜也不会作假。
知宜会儿躲树后,会儿藏进假山,发丝和耳朵都沾被梁徽攻击雪片,被追得气喘吁吁低笑起来。
梁徽没见过笑得那肆意明艳祝知宜,像冬日金色暖阳普照,冰雪化,是繁繁春日。
祝知宜即便是玩乐嬉戏也是不肯屈于人下,他敛声息躲进假山石洞,梁徽在不明亮光线里摸索打探:“清规。”
“出来。”
祝知宜小时候没玩儿过这个,有点上瘾,既怕梁徽发现他,又怕梁徽发现不他,心狂跳起来,甚至运内功收敛气息。
祝知宜眼中浮上点笑意,推他肩膀把。
“真狠心呐,”梁徽又不想让他得逞,拿沾着雪半边脸去蹭祝知宜脖子和脸:“清规这般冷心冷情之人也该试试这冰雪刺骨滋味。”
祝知宜被痒得闷闷发笑,腰勾起来,肚皮发抖,难得求饶:“别,别…”
梁徽都没听过他发出这种类似小动物“呜呜”声音,眸色沉下几分,更发狠,祝知宜被激得笑出生理泪水,黑白分明眼在白粉雪和花瓣中显得澄澈汪汪潭,让人深陷其中。
“清规。”
这架,都说不清为何打,但交手是拳拳都较真,真刀实枪,两人心中都存莫名气,又参久未出现过玩心。
陈府里十余亩白梅墨梅花瓣被他们打得纷纷簌簌,下起漫天梅花雨,梁徽看他尤不服气,也发力截住他去路,祝知宜回力挣扎,两人同坠入落满梅叶花瓣洁白雪地里。
雪地柔软,梁徽还伸手在他背后垫下,祝知宜没觉着疼。
他抬眼便是梁徽那张英气俊美脸,本就急促心脏又狂跳起来,梁徽压在他身上,双臂为护着他不受伤像个半环抱姿势。
距离很近,呼吸交缠,祝知宜在雪地上蹭蹭头,梁徽很深地望着他,抬手拂开他鬓边瓣白梅。
“清规。”
“看见你。”
祝知宜躲着偷偷弯下唇。
等梁徽经过,他动作敏捷精准地从背后偷袭,将手心快要被焐热雪正正砸进对方衣领子里。
梁徽反应也极快,几乎是祝知宜收起内功屏障那秒他便察觉,迅速转身、弯腰躲过劫,祝知宜蓄许久招被击就破,有点恼羞成怒,脚尖点地,飞踏岩石,从另个方向卷士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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