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宜奇怪瞧他眼,圣意难揣测,只好道:“北羌对皇上片忠心,臣不敢觊觎僭越。”
梁徽凝着他,微微笑笑,把玩手上龙雕金樽:“连墨将军去国八载,年底该进京述职
潦南使臣铩羽而归深受重创让后边朝拜属国领使都变得越发恭敬谨慎起来。
唯得北羌胡勒烈颜不同,他们行是烈颜王子亲自领队,热烈地表达北羌各族部落对天朝忠心,还特意同祝知宜寒暄起大梁驻守北疆连墨大将军。
大梁向来是远交近攻,北羌气候严寒,部落众多,种族复杂且牧民凶蛮剽悍,大梁鞭长莫及,遂助曾与汉王室联过姻胡勒列颜族平定北羌各部,以怀柔之策取其臣服忠心,胡勒列颜作为大梁在北部各族中挑中牧羊犬还算安分尽责,近年两方关系直维持着稳定平和。
祝知宜听到烈颜皇子提起祝连墨,端肃冷清表情柔几分。
祝连墨是他祖父得意门生、与他情谊颇笃同门师兄,祝知宜剑术除师承江枫道莲剑仙,很多出其不意招毙命招式都是祝连墨教,后来祝连墨弃文从武,远赴边疆,恰好在先太子案中逃过劫。
年朝贡属国。
梁徽满意:“好!”
沈华衣定定神,写好给田公公呈到殿上,祝知宜第次看沈华衣字,凝几秒,赞:“很好。”
旁人都以为他在讽刺,梁徽却知道这人说这话是由衷,祝知宜直得很,搞不来阴阳怪气那套,尤其是在赏字上,更是半句违心话不愿说。
小时候赫兰长公主带他入宫玩,先帝在兰亭临帖,看他粉雕玉沏,小仙君般,起爱怜之心,将他抱上案牍,问:“清规,皇伯伯字如何。”
烈颜王子深目高鼻,面目英俊,眼神灼灼仰视着金銮殿上气度尊贵大梁君后,毕恭毕敬行汉礼:“连墨将军说君后入主中宫是天下苍生福泽,他本该进京道贺,但军责在身,请在下代为转达,望君后身体安康、平安顺遂。”
祝知宜很淡地勾下唇角,抬手:“免礼。”
烈颜王子望着那笑容晃瞬眼,挥手命人抬上狐袍鹤氅、蒙羊骨雕毛毡和些奇花珍草,诸如曼莎胡棘、铃驼仙草,其品类之繁多、规格之盛远非潦南等小国可比。
胡勒列颜为梁徽恭敬介绍,梁徽居高临下,只是淡淡回应,态度并不热络,场面时有些冷,祝知宜看他眼,不知道这位心思莫测帝王又在不满什,北羌虽也非忠心臣服,至少表面功夫做满,其诚意亦胜于潦南不知几倍,他便说两句场面话,赏胡勒族些大梁珍物御品。
底下丝竹笙耳,歌姬舞妓演绎派大梁繁盛,梁徽在嘈杂喧闹中忽然道:“看来还是北羌献品入得清规青眼。”
“很好,”祝知宜小小年纪已很有原则,脸板得严肃,说话却奶声奶气,指着原贴道:“但是没有这贴好。”
先帝哈哈大笑。
这是梁徽在冷宫泗水间听两个老嬷嬷闲聊听来,他们说太傅家小公子今日又进宫,龙颜大悦,让御膳房做些小孩子爱吃,宫侍伙食也加赏。
两个月没吃到肉小梁徽那天被分到个别人剩下鸡腿。
梁徽侧眸,祝知宜还在看那联字,看来这个沈华衣字是真极好,可是……君后是不是也赏得太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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