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摊前站得太久,被小贩拉着围观打赏:“这位小郎君,给你夫君也亲手做个吧。”他们这儿提供原料和工具,“瞧,张府大公子做盏花灯,他娘子可高兴。”
祝知宜被说得面颊燥热,眼神移开,故作四处张盼。
梁徽扬唇,看着五米梨花木长桌摆满小玩意儿,很配合地问:“夫君想要哪个?”
“……不用,皇——君庭送东西已经够多。”他案牍被装缀得满满当当。
多吗?梁徽觉得不够,他从祝知宜身上索取很多,但想送他也很多,想送他春花秋月,想送他高山流水,祝知宜这个金玉人儿,值得这天下最好东西,但祝知宜拥有似乎直都很少,他需要也直都很少。
祝知宜当时说他不会,他从来不玩这些。
后来祝知宜收到梁徽亲手做冰灯、玉簪、柳编,这些天梁徽又在他宫里做笔山、茶罐、砚台,隔三差五当作礼物送给祝知宜,还非要拿官窑、玉景大窑名匠之器叫祝知宜品评谁做更好。
“……”
那些物件没有被祝知宜恭敬供起来,而是在日常贴身配用。
梁徽手工慢慢填满他梳柜、案牍、屏风,这些东西与赏赐明珠、黄金、美玉都不同,或许也只是梁徽心血来潮,但礼轻情意重,祝知宜直都没有认真道过谢。
人山人海,若不是和对方牢牢牵着手,转眼便被冲散。
祝知宜被人群推来挤去,梁徽拉他贴在自己身前,侧脸堪堪碰到起,又分离,祝知宜那层皮肤仿佛生火似,烫极。
梁徽微低下头,眼底浮着层浅笑意,伸手为他挡住外头汹涌人潮,又细心捋好他衣袖被挤得有些发皱褶子,贴近他耳朵道:“人太多,清规别跟丢。”
祝知宜几乎被他圈在怀里,近得甚至能听到对方心跳。
梁徽心跳声似乎并不如他面上那般游刃有余,他手按在祝知宜肩膀让人转个方向,从后面揽住他往前走。
怎会有人连庙会都没逛过。
糖葫芦没吃过,蟹黄包子没吃过,连彩旦舞戏都没看过,啧。
后边有人挤过来,梁徽
他面颊被热得有些粉,很真诚地推翻自己之前在晋州话:“如果年少时游庙会遇到你这样手艺定会心动买下来。”
梁徽静静望着他。
从前那些玩笑话都不过是遐想,年少祝知宜不曾游过庙会,他现在也不是手工匠人。
忽然,他勾唇笑,少见肆意张扬:“那是,做便是最好。”
祝知宜怔下,也弯起眼,点头,确实,梁徽做什都比旁人厉害,若是只是个手工匠人,也定会是十里长安街上最拔尖儿那个。
有梁徽护着,祝知宜再没被人撞到过,人潮再汹涌,人声再喧嚣,梁徽都为他挡开。
夏时令庙会手工玩意儿多,关老爷红黑脸面具、玉雕配饰、木工泥人、折扇竹编、投壶射箭应有尽有。
处现场磨制瓷玉文玩铺子排起长长人龙,祝知宜看会儿,坦率自然地评价:“觉得你做比他好。”
梁徽微怔。
祝知宜还记得在晋州时他问过梁徽如果没做皇帝会做什,梁徽说会在宫城十里街边开个小摊做手工匠人,还说如果祝知宜哪天逛庙会看到,心情好会赏脸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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