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掌司眼珠四瞟,犹疑道:“有是有,只怕……”
太后道:“但说无妨。”
掌司道:“得以不敬不孝之人奉血伺鬼,取心头血,每日碗,放足半旬,跪拜月悔过,滴水不沾以求帝官原谅。”
这不敬不孝之人指是谁不言而喻。
“荒唐!”长公主斥道,太后太妃宫官沆瀣气上纲上线分明是想要祝知宜命,放半旬心头血谁还能活下来,“本宫自小在宫中长大,从未听说过如此荒诞之事,神佛鬼王仙游四海,怎会与介凡人俗子斤斤计较,只怕是有人借神佛之名排除异己。”
深,如今这出根本是故意将他昔目屈辱难堪公之于众。
祝知宜余光扫去,只能看到他冷峻侧脸和抿紧唇线。
那刻,祝知宜想到竟不是什嫁祸陷害欲加之罪,也不是即将到来,bao风雨,他只有个念头——梁徽在受刑,在被炙烤。年轻帝王微低着头,脊背还是挺直,那样骄傲颈项弯成个有些伶仃弧度,经年未愈疤被连血带肉揭开,鲜血淋漓。
他明明什也没做错,可是如今像个罪人被架在刑台上审判,那种疼他也尝过,在祖父被言官诬陷侮蔑时候,在祝门被人攻讦嘲辱时候,所以越发感同身受。
凡事上不至高堂,下不及儿女,这些人拿人生母说事,实在卑鄙下作至极,祝知宜心中怜惜与愧疚漫过恐惧,他刚要说话,太后便道:“皇叔说得对,古有礼制,中元盛节,夕颜如此且刚不样之物怎配登大堂之雅,触犯天威君仪,事关国运盛哀,君后,这批御窑是经你亲自过手,不如你来给大家解释解释。”
祝知宜苦笑,恐怕他现下在众人眼里已经与祸国殃民妖后无异,明明讨伐接踵而至,可他却无端静下来,只心侧目去看梁徽,梁徽在想什,心里是不是难受得紧,会不会……怨他、厌他、怀疑他。
母妃是他最提不得陈年旧伤,今日被以这样最屈辱难堪、最鲜血淋漓方式揭开伤疤、公之于众,他那样傲倨不驯、锱铢必较、自尊心极强个人,定恨死他,祝知宜颗心沉沉往下坠,是他错,让梁徽平白受这无妄之灾,让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宗室皇亲道貌岸然践踏天威,若是罚他能消缓些梁徽难受与恨意,他领这个罚也没什,本就是他疏忽职守,他该得。
祝知宜宽袖下手握成拳,他不是向这些口蜜腹剑伪善小人屈服,他是在向梁徽认这个错,他深负愧罪。
说什都没有用,即便是底下人倒戈叛变,也是他责任,祝知宜沉默片刻,唯有道:“本宫无可辩驳。”
秦太妃在旁阴阳怪气:“众人皆知先帝不喜夕颜,君后还明知故犯,可是不想列祖列宗过鬼门回来?不纯不孝,其心可歹。”
位格外信奉神佛王爷忙问祭词掌官:“仲掌宫,依你看,此事如何?”
钦天监掌司上前解答:“禀各位主子,月半“三元”与三官相配相通,赐福、赦罪、解厄,帝官庆贺圣诞,奉夕颜为大不敬,若帝官不喜,地宫不宁,祖宗不佑,国运堪忧。”
此言出,时人心惶惶,殿中满满屋宗室皇亲纷纷在心中痛骂祝知宜,秦太妃忙问:“那可有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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