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皱起眉,梁徽就说:“看来是没有。”刻也没有,梁徽垂眸,自说自话,忽而,他抬起头,漆黑瞳仁紧紧锁着祝知宜,像被逼至绝境孤狼看到唯丝希冀,幽声道:“祝知宜,说,跟朕说你不想去。”
祝知宜怔愣瞬,脸色即刻染上愠怒,冰冷冷目光像剑般将人心透穿,高声道:“臣从未这样想过!”
梁徽面色即刻沉下来,祝知宜目光坚定且严肃地与他对视,僵持许久,迟疑着问:“皇上是不是……不想臣去?”
梁徽不说话,祝知宜就继续拆穿他心思:“但又想臣去。”
梁徽浑身震,有种被从里看透羞愧和冰冷。
不是君上“被迫交出”君后,是君后“主动请缨”——即便是生死关头梁徽也能把局势人心算得清清楚楚,该利用、该得到,丝毫都没漏下。
哪怕是走投无路悬崖路尽之际也依旧保持清醒头脑作利益最大化判断。
他为自己计算,也为祝知宜计算,要外头这些坐享其成人记住皇帝“为难”,也要为祝知宜赚个“舍身为国”美名。
祝知宜自然也将他番算计看得清清楚楚,认真郑重地将礼行个全套,提高音量,主动请缨:“臣祝知宜,请命前往锦官城,去意已决,恳请君上准命。”
声音朗朗,掷地有声,帐内帐外都听得清二楚,外头阵喧哗。
之地留下暗信,皇上天亮即刻攻城,臣会拖住钟延,皇上让苍耳狼嗅着木籽找寻路线,将城内百姓转移。”
梁徽猛然转过身来睁睁望着他,眼角赤红。
“?”祝知宜被他反应吓跳。
这是……怎?
帐内片死寂,帐外那些跪哭谏言声音越发高声刺耳,祝知宜倒不在乎,因为他从开始压根就没打算留下来,回到营帐他就开始抓紧切时间默记锦渡城内地形地势图、收拾行李、跟隋寅嘱咐交代后续,忙得焦头烂额马不停蹄。
“皇上不能什都想要。”祝知宜很轻地摇摇头,批评他:“皇上不能这……狡猾。
但帐内声音低下来外面便什都听不到,梁徽闭闭眼,轻声问:“清规急着走是在怪朕吗?”
“?”祝知宜疑惑地回望:“没有,皇上若是真不让去,亦是要设法前往,这程,臣非去不可。”
他睁睁如炬目光震得梁徽心头大挑,是,祝知宜是这样人,但那个“真”还是刺到梁徽。
他知道自己恶劣、可恨,但还是要问:“清规就从来没有想过,朕不会让你走吗?”
祝知宜露出稍许迷茫不解神情,不知道如此危急时刻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梁徽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人。
他知道,梁徽也从开始就做好决定。
在这点上,他们又奇异地默契地达成致共识,虽然谁也没有开过口。
梁徽在城门关下问影卫可有暗道可抄时候其实就是在为祝知宜找后路,只不过是暗卫说地势异常险峻几乎不可能潜入藏人他才沉默路。
而回到帐中又闭门不见人,让那些老将干着急不过是想让他们欠自己个天大人情。
梁徽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为难”和“牺牲”,最后再等祝知宜来主动请缨,这样,姬家军又欠君后份救命之恩,是君后大公无私舍身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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