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拼命地嗅祝知宜,仿佛是怕自己记不住他味道到时候找不到他。
祝知宜也像每次接受任务离别时应下,平静温和,临危不惧。
只是看着梁徽阴郁眉眼,祝知宜不知道自己最后还能为对方做些什,他想想,抬起双手扶住梁徽肩膀。
祝知宜鲜少在人前主动和别人做这样亲密举动,因而显得颇为生疏。
梁徽僵下。
祝知宜是在雪下得最大时候启程,钟延不许带人入城关,梁徽派支精锐影卫护送他,并再次与他核对入关之后对策——对于这场人质交换,无论是钟延还是梁徽祝知宜都心知肚明。
谁都不可能真像承诺中那样做,彼此都不过是在赌个时间差罢。
梁徽不可能真放任他拐走祝知宜远走高飞并且永不派兵追击,钟延也不可能在接到祝知宜之后就真放弃那根作为最后救命符火线。
他们赌是兵荒马乱里那点微乎其微玄而又玄天时地利——梁徽要在钟延劫持祝知宜出境之前把城关内所有火筒暗器排查拆除。
钟延赌是他能在梁徽在做完这切之前离开大梁,并且去到个梁徽永远找不到地方——带着祝知宜。
且凭他对梁徽解,梁徽已经很“手下留情”,如果梁徽想,其实有百个说辞可以骗他,骗得他更心甘情愿、骗得他更死心塌,他完全可以等着自己“请缨”,虽然他主动请缨也不是因为这个。
但是如果这样,梁徽便可以连祝知宜那份感激和人情都赚尽,还算令人欣慰是,对方没有把这最后点情感都全盘算计。
不过这些想法也只是闪而过,这些在风雪呼啸动荡不安战乱里都不重要。
因为祝知宜明白,正是因为梁徽身上这种与生俱来杀伐绝情和果断机敏狠舍可以让他从冷宫弃子成为今日九五之尊,或许还会是明日九州霸主。
祝知宜“圣人”当惯,他甚至会为自己这点微乎其微“多想”、“在意”感到矫情和羞愧,不该这样,这是不对。
“梁君庭,想和
祝知宜只是个倒计时沙漏,赛跑从他入关那刻开始。
城关内境况情形他们无所知,对方会带多少人、有没有密道、打算去往哪个方向、是否已经同异国接洽……甚至祝知宜内力和剑法与钟延不是个量级,只能见机行事以智取巧。
“影九会带着‘飞燕’直守在城关,你发暗号他会以最快速度入关找你。”
“若是对方挟持你出境,不必与他硬碰硬,跟他走,同他周旋就好,会第时间追上你。”
梁徽即便是在这样时刻也依旧是冷静镇定有条不紊。
他刻意模糊、亲手抹平这显得有些难堪失望和低落。
却不知道那根伤人刺其实在城门关外就种下,蛰伏在心底最柔软那块肉上,生根发芽,等时移事迁再回头去望,它早已疯长成根深蒂固、难以逾越心魔。
而此刻,他说服自己,也说服梁徽。
“那臣没有问题。”祝知宜看着他漂亮野心勃勃眼睛,“皇上,遵从你内心,那就是最正确选择。”
他诚恳地说:“臣绝不会怨恨皇上,并且由衷为皇上果断感到欣慰,皇上肯这般大局为重、杀伐决断,来日定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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