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宫侍随从,祝知宜路长驱直入,到主殿才碰上个张福海在门外守着。
对方见到他容色微变,几不可察,祝知宜先打招呼:“海公公。”
张福海不知是
次日,祝知宜又去那梅林。
上回他还未将那些桃木牌符看尽梁徽便来,此事直惦记在他心里,如今对方不在宫中,他终于可以放心地逐细细翻阅。
只言片语,祝知宜心又酸软成片。
不知不觉已霞光满天,琉璃瓦雪光莹莹,忽闻阵马蹄疾驰之声。
能在御前大道驾马长驱直入只能是梁徽,祝知宜下意识闪身隐于林中,不叫对方察觉。
“是?”梁徽还是不甚在意笑,这才哪儿到哪儿,他想给祝知宜还多得多。
祝知宜看每件都刻上时间,“壬午年润月二十四日”、“戊吉年涂月十三日”,可见并非逢年过节才有,梁徽将他腔情思都寄托在这些里面。
他呼吸急促,目光落到梁徽手,指节上有细密刀痕,祝知宜沉默片刻,忽而道:“梁君庭,很辛苦吧?”等他是件很辛苦事。
梁徽轻描淡写:“比起你这三年,不值提。”
祝知宜心又酸成片。
梁徽犹豫瞬,问:“你想看吗?”
祝知宜问:“可以看吗?”
梁徽抿唇沉默片刻,站起来:“等会儿。”
不多时,便从门外取回几个大木箱子,打开,里头密密麻麻全是花灯、笔山、镇木、纸鸢、桃木梳子……
梁徽竟有些紧张,像准备礼物生怕心上人不喜欢毛头小子:“你不在元宵、夏露、七夕、中秋、年关……都会做样东西,想着或许你会喜欢。”
他看看朱红宫墙上未落尽日头,看来梁徽回来得也并没有那样晚,那怎每日披星戴月,天黑尽才回到凤随宫。
眼看那人马路过凤随宫而不入,直直朝兴午殿那头去,祝知宜不自觉跟上。
候在梅林外玉屏看到主子出来,忙跟上:“君后——”
祝知宜扬手示意她回去:“本宫散散心,会儿就回去。”
兴午殿原是历任皇帝寝宫,但梁徽之前宿在御书房偏厢,后来又占祝知宜凤随宫,此处已有些荒废。
梁徽随手摆弄着个笔山,状似随意问:“若是彼时清规决定离开,愿意带着这些累赘走?”这样至少看到这些,祝知宜能想起他这个人,他怕祝知宜把他忘。
祝知宜沉默瞬,看着他,有些抱歉道:“或许不会。”如果彼时他要走,那定是他们注定无法在起。
梁徽静片刻,说:“也好。”
隆冬已至,梁徽近日早出晚归,掩饰得再好也遮不住疲意和风尘仆仆落魄。
祝知宜问过几次,对方都说是矿址路途遥远罢,他便没再追问。
祝知宜震惊,没想到除今日误入那个令人震撼香堂还有这几大箱子,轻声问:“那怎不送给?”
梁徽摇摇头:“这些只是你不在时寄予念想物件,当你真回来之后,又觉得,这些都配不上你。”
“……
他很固执:“祝知宜,你值得更好,想把最好东西给你。”只是……你好像不想要。
祝知宜抱着只花灯,抬眼,不赞成道:“梁君庭,礼轻情意重。这些就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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