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说滴水不露,那妇人听后,面色倒和缓起来,又剜女儿眼,掀柴门前悬着旧帘子,转身出去。
二娘怕她吃心,柔声道:“阿娘就是这等脾性,可心是好,阿姐不要同她计较……”
若换个娇小姐,冷不丁听那席话,指不定要难受多久呢,但乔毓脸皮厚惯,根本没往心里去。
说到底,人家又不是你爹你娘,哪有什义务要无条件对你好?
那妇人虽嘴上刻薄些,但到底也收留她,又去买药煮鸡,若换
上下瞧乔毓几眼,她没好气道:“这位小娘子,们家贫,可养不起你这等贵人,二娘见你在河边昏迷不醒,非要捡回来,平白多张嘴吃饭……”
乔毓见她语出嫌恶,倒也不恼,只在心里暗暗嘀咕:人都没醒,从哪儿多出张嘴来吃饭?
似乎是看出她心声,那妇人冷哼声,语气更坏:“你虽不吃饭,但这几日工夫,只吃药便花四十二钱,斗米也不过五钱罢!”
说着,又絮叨起昨日煮只母鸡熬汤,说虽不是市集上买,但送出去卖,总也值六七钱,如此云云。
乔毓词穷,老老实实听她念叨。
没有人能回答她。
乔毓脑海中片空白。
她只记得个叫做“乔毓”名字,以及前不久梦见,还未曾消散掉那些命运轨迹。
但这些东西,对于现在她而言,都没什实际性作用。
乔毓看着不远处那扇透风柴门,心里有点发愁。
乔毓做个长而混沌梦。
她如同艘随时可能倾覆孤舟,在岁月长河波涛中颠簸不定,从今朝,至来日,历经近千年荒诞而又真切波折之后,终于悠悠醒来。
“大唐居然亡!”
这是她醒后说第句话。
“想华夏泱泱,万国来朝,不想未及千年,竟叫那群夷狄畜类前来放肆!”
妇人称为二娘女郎却有些面红,悄悄拉拉乔毓,羞道:“说来惭愧,买药钱物都是出自阿姐,你腕上那串玉珠,被阿娘拆开当……”
“不然如何,自己出钱养她?”
那妇人瞪二娘眼,恼怒道:“既不是女儿,又不是媳妇,谁有这等好心,顾看她死活!自己家人都快出去喝西北风,难为你还这样好心肠,从外边儿往回捡人!”
这席话说毫不客气,二娘听得眼圈儿红,低下头去,不敢做声。
那妇人嗓门儿也大,吵得乔毓头疼,忙止住道:“二娘救,便是恩人,婶婶肯收留,也是感激不尽,更不必说这几日照顾周全,串玉珠而已,不值什。”
她正脑袋浆糊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个年约十四、五岁女郎进来,那双黑亮眼睛落在乔毓身上,霎时间迸发出几分欣喜。
“呀,”她说:“你醒!”
乔毓饶是心头微疑,也禁不住被她感染,露出个笑来。
却听有人冷哼道:“再不醒,便要丢你出去!”
那扇柴门又次被人推开,进来个四十上下妇人,衣衫陈旧,两鬓微霜,眼角皱纹厚重能夹死人。
这是她醒后说第二句话。
乔毓满腹怨愤,坐起身来,目光往四下里转转,终于从家国情怀,转到人生哲理。
是谁?
在哪儿?
都经历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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