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心里大蹙起眉,
裴安作为太上皇心腹重臣,被皇帝指为副使,参与到明德皇后丧仪之中,本身就是个不错信号。
太上皇原本有些阴郁心情略微好几分,他眯起眼来,轻轻舒口气。
……
原本就透着狭窄陈旧屋舍,忽然涌进来几个人,愈加拥挤不堪。
二娘神情局促站在边儿,看着侍立两侧仆婢,再见那位不加珠饰,仍旧难掩贵气端庄美妇,有些自卑将自己往角落里塞塞。
太上皇闷闷咳声。
唐贵太妃忙近前去,为他顺顺气,又道:“圣上以常山王为正使,蒋国公为副使,为大行皇后册谥明德,再过三日,奉移昭陵。”
太上皇猛地捉住她手:“蒋国公为副使?”
“是,”唐贵太妃笑道:“圣上还是很看重蒋国公。”
蒋国公裴安,官居尚书省右仆射,乃是太上皇至交心腹。
太上皇是从唐贵太妃口中,知晓庐陵长公主之事。
岁月如刀,在他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痕迹,发丝花白,皱纹密生,连那双曾经锋芒毕露眼眸,也爬满风霜与疲惫。
“庐陵,”他慢吞吞说这两个字,沉默片刻,方才道:“皇后毕竟是皇后,她逾越。”
唐贵太妃曾经是后宫中最尊贵女人之。
她是太上皇最宠爱妃嫔,她所出韩王,也曾经是太上皇最为珍爱幼子。
“苦命儿,真是难为你。”
新武侯夫人见乔毓,便落下泪来,再见周遭陈设简陋,愈加伤怀,取帕子拭泪,又道:“那些个混账东西,见你走丢,竟还瞒着不说,若非前几日去看你,只怕还不知道!”
张妈妈见状,也是垂泪,却劝道:“六娘不是找到吗?夫人快收眼泪吧,仔细叫人伤心。”
“糊涂,”新武侯夫人听罢,破涕为笑,向乔毓道:“你这孩子,吓傻不成?怎也不理娘?”
大婶你谁啊?
昔年太上皇于太原起兵,裴安便为其臣,以谋略见称,太上皇于长安称帝之时,对他大加封赏,甚至准许裴安自行铸币,更曾经公然感慨:“使至此,公之力也。”
又叫章太后所出幼子荆王娶裴安之女为王妃,二人结为儿女亲家。
太上皇在时,裴安权倾朝野,皇帝登基之后,也颇厚待,裴安食邑千五百户,为百官之首,而皇后胞兄卫国公,也不过千三百户而已。
权柄这东西,永远都是捏在自己手中最为安心,若无意外,决计没有人能撒手放开,太上皇也不例外。
从皇帝位置过渡到太上皇,这期间注定会发生些令人不甚愉快憾事,只是到现在,成王败寇,往事也就没有再提必要。
然而在太上皇逊位后,她身上光彩便如昙花般,傲然盛放过后,瞬间枯萎消弭,如同那些不起眼宫嫔样,被人脚踢到角落里,从此不见天日。
这可不行。
镜中人有张海棠般绮丽妩媚面孔,桃李之年青春姣好杂糅少妇春情姝色,明艳不可方物。
唐贵太妃盯着看会儿,心里想:才二十四岁,辈子还长呢。
在太上皇面前,她贯是妩媚娇纵,加之同章太后不睦,便顺水推舟嗔怪道:“长公主确不懂事,这等关头胡闹,岂不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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