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觉出神,大半晌过去,正待到供桌前时,却听供桌之下传来阵窸窸窣窣响声。
他没有唤殿外侍从入内,手
……
乔毓蜷缩在供桌底下,从数到万,又从万数回,来来回回几遍,简直要憋疯。
外边儿是谁啊,怎还不走?
就个海灯,有这好看吗?
她心里有事,出门前早饭都没好好吃,这会儿快饿死。
皇帝不是第次到大慈恩寺,但孤身人,不在妻子或儿女陪伴下前来,却还是第次。
住持率领寺中僧人前去迎迓,又随同到殿外,原是想与他道入内,却被他制止。
这样时候,他想单独跟她待会儿。
哪怕是不说话,只静静待会儿。
男人心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得冷硬,尤其是当他决定成为名政客,逐鹿天下之后。
信封里边只装张白纸,什都没写!
秃驴诓!
乔毓暗骂句MMP,将那空白信纸收起,便待离去,人刚往外走几句,却听外边说话声由远及近,竟是有人来。
这光景,叫人撞上可没法儿解释。
乔毓左右瞅两眼,不再迟疑,转身进那大殿,略打眼,便见殿中供奉着海灯,瞧着分量还不小,却没有名姓。
无人,她生出几分好奇心来,伸手去摩挲外廓双耳,如此几瞬之后,忽然怔住。
不是因为盆里出现浪花,而是她发现,如此弯腰探玩时,鱼洗中清晰倒映出她面容。
这算不算是自己进寺之后,第个见到人?
乔毓有些拿不定主意,转念想:
是人吗?
乔毓小心翼翼揉揉肚子,免得它会儿叫出声,却听外边脚步声响起,那人似乎是走。
她心下阵雀跃,竖着耳朵听会儿,不曾察觉有什异样,这才试着活动起胳膊和腿,稍后出去若被人瞧见,逃窜也来得及。
皇帝去侧取几炷香,原本是打算点上,却在瞧见那方喷水鱼洗时顿住。
他寝殿里也有这样方喷水鱼洗,是他们成婚时置办,直留到现在。
那时候,这还是个稀罕玩意儿,妻子能对着它玩大半天。
从前那些温善与软弱,都会被岁月剔除,最终,缔造成副冷硬,近乎铁石般心肠。
只有个人是不样。
那是他结发妻子,风雨同舟近二十载,她知道他年少时稚嫩,见证过他失意时狼狈,在他内心柔软时便融入进去,从此你中有,中有你,夫妻体,休戚与共。
可是她先步离去。
皇帝静静看着那盏海灯,久久不语,唯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少见显露出几分软弱。
“奇也怪哉,”乔毓啧啧称奇:“鸟大什林子都有。”
说话声已经到殿外,她无心再多感慨,见周围没有可供躲避地方,便将帷帽取下,掀开供桌桌布,弯腰拱进去。
大慈恩寺不愧是大慈恩寺,边边角角都仔细着,供桌底下也没有灰尘蛛网。
乔毓有些满意,听得脚步声近,便屏气息声,免得被人发觉。
……
是啊。
这是不是进寺之后,见到第个人?
是啊。
既然如此,还迟疑些什?
自怀里取出那封信,乔毓三两下将信封拆,打开瞧,脸就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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