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走得时候,将切都叮嘱好,但乔毓又不傻,怎会专程去试试这话管不管用?
皇宫对她而言,还是个陌生地方,所以她也不打算闲逛,先到太液池那儿,等秦王、晋王与昭和公主过去才是正经。
可有些时候,不是人闯祸,而是祸找人,怎都避免不。
到五月,天气便燥热起来,清晨时候倒还好,等日头升起来,保管叫人在外边儿待不下去,要不就寻个地方乘凉,要不就回内殿去歇着。
皇帝在东宫显德殿登基,此后,也直与明德皇后居住在那儿,毕竟太上皇占据着太极殿,身为儿子、儿媳,总不好硬是强占不是?
“这几年里,你确帮过孤很多,但与此同时,孤也同样使你步步高升,甚至于进入大理寺,做辅官之。”
皇太子面上笑容依旧,只是隐约透着几分寡淡:“这只是冷冰冰交换,并不等同于情谊。”
安阳裕心中苦涩之意更盛,沉默着跪在地上,没有做声。
“你应当也知道,自己很难叫孤改变主意,却还是来。蒋国公提携过后进何其之多,但最后为他说情,也只有你人罢。”
“其实,孤直都很欣赏你。”
…
皇太子过去时候,安阳裕正立在门前等候,或许是因为太阳初升缘故,他面色较之此前更见苍白。
“安阳寺正,”皇太子大步近前,径直进内殿,开门见山道:“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安阳裕随同他入内,躬身施礼道:“臣在大理寺狱中见到蒋国公府世子,听说,是陈寺正执皇太子令,将他扣押于此……”
“确实如此,”皇太子对着他看会儿,慢慢笑起来:“刺客招供说,是蒋国公世子指使他们行刺,既有人证,免不得要请蒋国公世子挪挪位置。”
太上皇也是吃定这点,才死占着不挪窝儿,虽然权柄没,但能恶心皇帝把,心里其实也蛮爽。
他不仁,皇帝也不义,登基之后,便为皇太子重选东宫殿宇,连带着秦王、晋王与昭和公主,也都有地方,至于章太后与太上
皇太子站起身,近前去将他扶起:“裴家能给你什呢?钱财?那不过是过眼云烟罢,到现下,你还会放在眼里吗?仕途?裴家能给你,孤也能给,他们不能给你,孤还是能给。”
安阳裕静默不语。
“半月之前,蒋国公知交林郢上疏,推举你为大理寺少卿。”皇太子自案牍之中寻出封奏疏来,展开看遍,自窗前拾起火折子,点燃之后,眼看着它化作飞灰。
“你看,”他摊手,道:“现在什都没有。”
……
“太子殿下,”君臣之间有着短暂对视,最终,安阳裕掀衣摆,跪伏于地,他语气中带着丝叹息:“蒋国公府末日,是不是要到?”
皇太子不置可否笑笑:“你觉得呢?”
“臣昔年得以入仕春坊,得益于蒋国公推举,”安阳裕谨慎斟酌言辞,恭谨道:“其虽为太上皇心腹,却也于社稷有功,若有可能,望请太子殿下格外开恩,赦其子,以作传续……”
皇太子淡淡道:“安阳裕,你有什资格同孤谈条件?”
安阳裕为之苦笑,将头垂更低:“臣不才,曾在春坊为殿下效力几载,方敢厚颜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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