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泓紧紧地盯着她,目光近乎贪婪在她脸上逡巡,忽然间走上前去,伸臂将她抱住。
“阿妍,”他在她耳边道:“辛苦你。”
乔妍出嫁年多,丈夫在身边时候屈指可数,连临盆他都不在。
做人媳妇又跟在家做姑娘不样,什事儿都得自己掌控分寸,远没有从前那般自在,说半分委屈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
但她最大好处就是想得开,不会叫自己觉得憋屈,有些安慰拍拍丈夫肩,道:“其实也还好。”
前不久才下过场雪,人踩在上边儿嘎吱作响,侍从们见他,脸上不觉盈出几分欢喜,引着往里边儿进,又道:“小郎君这会儿醒着,正同夫人玩儿呢。”
女婢将毛皮垂帘掀起来,李泓大步走进去,内室中暖意融融,如入春天。
乔妍正毫无形象坐在厚重绒毛地毯上,手里边儿拿着拨浪鼓,边摇边给儿子唱儿歌,听到外边儿有脚步声传来,扭头去看,便见许久未见李泓站在门边,笑意柔和,正对着她们母子二人看。
大半年不见,他似乎黑些,人也瘦,脸颊略微有些凹陷,身上风霜之色沉沉,如同把反复锻造过刀,锋锐逼人。
“你回来啦。”怔楞只是瞬间,乔妍回过神儿来,将咿咿呀呀儿子抱起来,搂着他道:“阿琰你看,阿爹回来。”
瞅眼,啧啧称奇道:“大锤哥还真是厉害,把这群府兵训得跟狼样,真拉到战场上去,或许会是支奇兵。”
“可惜不是男儿,”她由衷叹道:“否则,也投军去。”
“你当什兵?”薛氏毫不留情道:“伙夫吗?”
“你可真讨厌!”郭氏哼声,忽转向余氏;“月娘,你有没有这想过?”
“?”余氏连连摇头,缓声道:“都没摸过棍棒,哪里能投身军伍?还是更喜欢书画琴棋。”
她说:“知道,你也很难。”
李泓心绪温暖,忍不住笑,没等再说句话,被忽视小娃娃便咧开嘴,放声大哭起来。
乔妍刚刚才给他喂过奶,摸下尿布,也是干,便知道儿子纯粹是因为看不见母亲才哭。
她也没急着哄,向李泓道:“你抱抱阿琰。”
“?”李泓眉头跳,看眼那个哇哇
李琰出生之后,见得最多便是母亲,最亲近自然也是母亲,至于从没见过父亲,这会儿在他眼里,怕连白露和立夏都赶不上。
他看那个男人眼,便不感兴趣打个哈欠,咿呀着动动腿,想躺回自己小床上。
乔妍没想到儿子反应这冷漠,既觉无奈,又有些好笑,见李泓跟个木头人似呆在原地,没好气道:“儿子都生气,不想理你,还不过来哄哄。”
大半年没见,她好像彻底长开,较之从前明艳灼目,更添几分雍容大气与女性特有柔美。
无论在哪儿,她好像都能过得很好。
“好吧,”郭氏遗憾道:“看起来,只能个人去……”
……
正如乔妍所说,薛举兵败被杀,陇西已定,李泓下令原地休整半月,稳定局势之后,便启程返回太原。
长久离家人,踏上那片土地,便觉得连空气都是亲切,更不必说是人。
李泓有大半年没回来,士卒往军营去休整,他却直奔李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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