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成良医,较之乔妍,还是他医术更胜筹。
乔家与萧家世代交好,同居江南,昔年乔家起兵,便是萧家操持内政,运筹粮草,现下乔家投到李家麾下,萧家仍旧坐镇江东,主持内政钱粮。
现下正值战事连绵,粮草之重不言而喻,萧世南身居要职,真不知是如何抽身,往太原来。
乔妍感念他恩情,再三挽留他暂且停留日,叫她略尽地主之谊,却被萧世南婉拒:“见你无恙,便安心,江东事多,即刻便要返程离去。”
乔妍见状,也不好再多留,送他出门,却被拦住。
“这病是从娘胎里出来,坏也坏不,但好也好不到哪儿去,”萧世南不甚在意,目光在她面上扫,眉头微微蹙起,担忧道:“听说,你才七个月,便早产?”
乔妍做出无甚大碍样子:“其实也还好……”
“你啊。”萧世南叹口气,起身道:“去看看小郎君吧,才七个月就出生,若是不好生顾看,将来会落下病根。”
“他太小,”说到此处,乔妍眼眶有些发烫,努力不叫自己哭出来,但语调还是透出三分哽咽来:“不敢给他喂药,也不敢下针……”
“阿妍别怕,”萧世南温和道:“先叫去看看他。”
是哥哥,要尽到哥哥责任。”
“好孩子。”乔妍欣慰笑,又听外边儿门扉“吱呀”声开,白露悄无声息走进来,低声道:“夫人,高阳县公前来探望您和小郎君。”
“世南哥哥来?”
乔妍听得怔,旋即笑道:“快快请他进来。”
正是初冬,萧世南身批狐裘大氅,手中握着暖炉,形容羸弱,面色竟比勃颈处那圈儿白狐皮毛更见苍白。
“回去吧,阿妍,”萧世南回身看她,目光温煦,顿
乔妍将眼角泪痕拭去,又引着他往李昱那儿去,那孩子刚吃过奶,这会儿还睡着,脸蛋儿小小,透着不正常白。
萧世南将他小襁褓解开,摸摸脉,又去探他脖颈处血管跳动,原本蹙着眉头,微微松开:“身体有些弱,但能将养过来。来给他下针吧。”
乔妍再三谢过他,感激道:“不怕你笑话,原先也想叫你来瞧瞧他,只是想着你身体不好,路上舟车劳顿辛苦,终究没好意思开口。”
“身医术,原本就来自乔家,你又何必言谢。”
萧世南祖母要唤乔妍祖父声表哥,也是正经亲戚,他胎里不足,刚落地便开始吃药,家里人实在没法子,知道乔家夫人精于医术,六七岁时候,便将他送到乔家去。
李昱这会儿还睡着,乔妍怕吵到他,领着李琰往前厅去,迎面便见萧世南缓步入内,心中感慨翻涌,吩咐人看茶,笑着唤声:“世南哥哥。”
说完,她又向李琰道:“这是你萧叔叔,年前他来看你,那时候你还不会走呢。”
李琰好奇看他眼,乖巧行礼道:“萧叔叔好。”
“不知不觉,世子也这大。”萧世南目光感怀,寒暄几句,又道:“听说太原事变,实在惊心,想着亲自来看看你,才好安稳。”
“嗨,好着呢,从小到大都没病没灾,倒是你,”乔妍埋怨道:“叫人送封信来问候也就罢,何必专程走这趟?你身体原就不好,天寒地冻,干嘛这样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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