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悄无声息退回到河岸边芦苇荡中去。
刘黑闼经历日激战,身上早就挂彩,只是此刻仍不安全,便强忍下来,打算等离开定州境内,到突厥掌控范围,再行处置。
“接应人应该已经到。”他舔舔嘴唇,回味着失败苦涩
乔妍却眯起眼来,与聂良弼道,悄悄往溧水边去。
“安源城变,刘黑闼还会来吗?”聂良弼道。
“会,”乔妍道:“因为他没有别路可走,而李泓也不会紧追着他不放。”
李泓想要结果打垮刘黑闼集团,而不是杀掉刘黑闼本人,当汉东军溃败之后,他想要是鼓作气,尽复失地,而不是紧追在刘黑闼屁股后边儿,将他赶尽杀绝。
再则,他这会儿人都没到,如何知道安源出事?
她头次对这句话有深刻体会。
“大锤哥,”聂良弼见她久久不语,道:“在想什?”
“在想,这天下什时候能够统,出位盛世明君呢?”
乔妍有感而发,喟叹道:“天下苦战久矣,也该与民生息。”
聂良弼听到此处,也是长叹声。
县令会投向突厥人呢。
自己人跟自己人打是回事,但再将异族攀扯进来,这便是另回事。
乔妍杀过人,且还不止个,但她不会对手无寸铁百姓动手,这不是什美德,而是个人良知底线。
但即便是这种最基本道德素养,也没有办法在突厥人身上寻求共识,毕竟早些时候,他们还是会在父母老去之后将其赶走,任由生死物种。
乔妍心头冒起火来,对此却又无计可施。
方才那把火起不大,又很快被熄灭,除去在这儿人,其余人察觉异样可能性很小。
乔妍率领五百军士,径直往溧水边去,令人熄火把,静静等着那只主动送上门来兔子。
直到过午夜,溧水边都没什动静,初夏夜晚并不冷,除蚊子多点,便没有别坏处。
乔妍静静坐在岸边,面色沉静,双目却亮吓人。
在黑夜中坐久,她也能望到些许事物,远远瞧见艘小船过江,在心里微微笑起来。
不远处有急促马蹄声传来,伴随着刀兵相击脆响声,乔妍眉宇间闪过抹厉色,催马前去,果然见几个突厥人边退边战,似乎想往城门处逃窜。
她冷冷哂,勒马停住,取下背后弓弩,拈弓搭箭,破空声中,那箭矢势如雷霆,直取来人性命。
仅剩几个突厥人似乎吃惊,唯恐被身后追兵缠上,匆忙往另侧街道去躲,乔妍连射三箭,俱无虚发。
几个突厥人栽下马来,唇边溢出抹血色,失却主人骏马茫然停滞在远处,缓缓打个喷鼻。
夜色愈加浓重,城中哀哀哭声却未停歇,军士们将留在城中,未及撤离突厥人搜罗出来,又前去将起火地方扑灭。
突厥人沿水草而居,缺衣少食,便南下入侵,打完就跑,也不纠缠,时之间,还真没什法子能对付他们。
只是苦百姓。
乔妍听得远处哀声不觉,心头也坠坠难过起来:
她出身高门,诚然有不如意之处,但终究有选择终究命运机会,可这些处于最底层百姓,却只能如同浮萍般逐水漂流。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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