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夫人怒声音都在打颤:“反你,真是反你……”
“老夫人,你是长辈,是婆母,敬你三分,但可不怕你!”
“你要讲规矩?那咱们就来讲规矩。”韩国夫人巴掌将那柄团扇拍在桌案上:“你是正二品侯夫人诰命,是正品国夫人诰命,先国后家,怎说,也该是你给行礼,以前不说,是宽宏大量,你可别蹬鼻子上脸!”
纪老夫人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口气没上来,眼珠都翻出白色来,侍婢们忙帮着顺顺气,却听外边儿人来回禀,道:“老夫人,侯爷回来。”
“好,回好!”纪老夫人有依仗,既是得意,又是气怒,斜眼韩国夫人,道:“叫他来看看,自己娶是个什人!”
韩国夫人没等她说完,便冷笑声,轻蔑道:“下贱坯子!”
七娘脸色霎时间就白。
“带她下去,到外边儿去跪着!”
韩国夫人嗤笑道:“什腌臜东西,连妾都不算,平白脏眼!”
七娘被这话刺心头痛,嘴唇动动,却没说出什话来。
已经超过待嫁之年。
女婢送团扇过去,韩国夫人接过,信手摇几下,才道:“你管老夫人叫什?”
七娘看眼面色晦暗纪老夫人,低下头,小声道:“叫表姑母。”
“哦,关系还挺近。”韩国夫人笑下,忽然冷下脸来,道:“你肚子里孩子,是谁?”
七娘怯怯看眼韩国夫人,又去看纪老夫人,目光在两人身上转几圈儿,方才低声道:“是表哥。”
回信人听得迟疑下,略顿顿,又道:“卫国公与昌武郡公也到。”
纪老夫人好容易提起来那口气,霎时间就弱。
韩国夫人提提臂上轻纱,起身去迎,昭和公主也站起身来,纪老夫人匆忙想要出去,却被昭和公主身边女官拦住,慢条斯理道:“老夫人,尊卑有别,你怎能走到公主和国夫人前边儿?把年纪,怎活跟三岁似。”
纪老夫人听得面色涨红,却不敢出声反驳,跟在韩国夫人后边儿,慢腾腾走出前厅。
男眷们差不多都是个时辰散,卫国公兄弟俩与平阳侯自然也是道出来,瞧
几个女婢近前去拉她,却被纪老夫人护住:“做什?还没死呢!”
说完,又向韩国夫人道:“夫人好大威风,是不是也想叫到外边儿去跪着?七娘怀着孩子,若有个好歹,绝不善罢甘休!”
“不善罢甘休?你能把怎样?”
韩国夫人冷冷看她眼,吩咐道:“带那个劳什子下去,不要叫再说遍!”
女婢们出自乔家,自然是听她,闻言便走上前去,将七娘往外拖,纪老夫人死扯着不让,却也争不过几个女婢,眼睁睁瞧着七娘被拖出去。
她似乎也觉得难堪,膝盖软,便跪下去:“知道这事不甚光彩,惹夫人烦心,只求夫人顾念这是纪家骨肉,给们母子俩个容身之地……”
韩国夫人神情漠然,只看着她,道:“你知道他有妻子吗?”
七娘被她打断,面色愈加仓皇:“知道。”
韩国夫人又道:“是你自愿,还是别人强迫你?”
七娘难堪低下头,道:“是,是自愿,心幕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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