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你向来心胸宽广,何必真闹成这样?等孩子生下来,打发七娘走便是,”纪老夫人抑制住火气,低三下四道:“年轻时候,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这会儿老,只想含饴弄孙,你就当是可怜可怜这个老人家,好不好?”
“不好!”韩国夫人毫不留情道:“你年轻时候没过过好日子,是因为你男人没本事,又不是害!你不乐意,下去找公公说,跟说得着吗?倚老卖老,简直可憎!”
这话说犀利,真比刀子捅进心口还要叫人痛苦,纪老夫人身子歪,险些摔倒在地,亏得被平阳侯搀扶住,才没有真倒下去。
侍婢们送十来把锁头来,韩国夫人走上前去,“咔嚓咔嚓”几声,将那狗笼锁个严严实实,听七娘哭声愈加凄厉,这才冷笑道:“钥匙呢?”
女婢忙将那十来把锁头钥匙递过去,韩国夫人令人去取把锤头来,当着七娘面儿,把那十来把钥匙砸扭曲断裂。
院中诡异安静下来,没有人做声,只有夜风静静拂过,杨树叶子剐蹭在起,发出簌簌轻响声。
仆从们很快送狗笼来,精钢锻造,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约莫到成年女郎肩膀那高,进去之后想站起来是不可能,但若是蜷缩着身子,又或者是坐在里边儿,倒也还能将就。
老平阳侯过世有些年,这狗笼空置时间也很久,厚厚积层灰,还挂着蛛网。
韩国夫人笑笑,问七娘道:“你自己进去,还是叫人请你进去?”
七娘看着那个又脏又压抑笼子,眼泪不受控制开始往下掉,目光里写满哀求,在纪老夫人与平阳侯身上打转。
七娘想留下,可不是这样,所谓有个容身之处,给口饭吃就行,那不都是客气话吗?
即便是为自己名声,韩国夫人也该对自己好点,捏着鼻子忍下自己侍妾身份才是!
怎会变成这样?
怎能变成这样?
她是个人,怎可能活跟狗样?
“你不想
“你不说话,就叫人请,”韩国夫人微微笑,寒下脸来,道:“把她给弄进去!”
仆婢们闻言应声,近前去拽起七娘,便将她往狗笼里边儿塞。
七娘左右挣扎,却难以对抗,骤然爆发出声痛哭:“表哥,姑母!你们救啊……”
平阳侯目光有些复杂,踌躇几瞬,终于轻叹口气,合上眼。
纪老夫人面上显露出层薄怒,眉宇间更有些心疼,不是为七娘,而是为她肚子里孩子。
关在笼子里,毫无尊严体面可言,别说是表哥和表姑母,即便是仆婢侍从,心里都会瞧不起自己!
七娘脸色白像纸,想出言反驳,可话是她自己说出去,这会儿再自打脸,又算怎回事?
就像被猫咬掉半儿舌头似,她嘴唇动动,又无声和尚,双秀目里闪着惊惧光,捂着肚子,楚楚可怜盯着纪老夫人和平阳侯看。
韩国夫人懒得看她这般惺惺作态,卫国公与昌武郡公也是言不发,昭和公主心知姨母已经定心思,也不做声,纪老夫人跟平阳侯倒是想求情,可韩国夫人早就问过他们意思,这会儿再反悔,怎拉下脸来?
卫国公和昌武郡公还在这儿呢,怎可能当着他们面,欺负人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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