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是愤恨嫉妒怒火中烧:凭什宫里任是谁都要多偏袒齐轻舟三分,以前也不曾听闻这位东厂魔头与他有什交情。
“安静些,”殷淮没给齐轻舟表态机会,蹙下眉,优雅地按着眉心:“李公子尊卑之道尚未参透,本督今日斗胆越俎代庖,替南书房师傅们给您温故。”
殷淮面容萧肃,浓密睫毛在眼睑头下层清影,在春天稀薄日光之下落出几分淡漠与薄情。
东厂影卫其功夫力道并非宫里侍卫可比拟。
地上群人咿咿呀呀地哭喊和求情,有人已白沫鲜血齐吐,有人牙齿被打落几颗,座上之人无动于衷,依旧眼无风月,不尘烟火。
殷淮点尘不惊,转转手腕上泣血兰檀佛珠,淡声吩咐:“那便动手吧。”
座下首席影卫徐收到主子眼风,扬手挥,几个黑衣番子悉数而出,将桂嬷嬷和方才动手侍卫制服压跪,拿起板子就打。
桂嬷嬷脸上喜色还没来得及消退又换成惊恐,面色几变,颤声道:“督、督主这是何意?”
殷淮敛唇边虚虚笑意,端得是脸正直清肃,原话奉还:“奴才没大没小煽风点火,没个分寸,再不教训教训,就该骑到主子头上去。”
十倍板子和掌嘴声响起,愣是将齐轻舟也看得愣住。
东厂督主厉名在外,上林苑掌事公公不敢在月宫阎刹面前扯谎,打着抖儿将事情来龙去脉简略提。
见他还算公正还原,齐轻舟鼻腔闷闷地“哼”声,也没再多嘴出言矫正他。
桂嬷嬷开始稳操胜券气势蓦然低下去几分,扶着老腰有些着急着解释道:“督主明鉴,长欢殿这些个奴才没大没小是出名儿!”
“成天引着主子不学好,煽风点火,没个分寸,再不教训教训,就该骑到主子头上去。”
“娘娘翻苦心也是为给宫里立个规矩,您说是不是?”
在场之人无不肝胆俱颤,督主心狠手辣和东厂各式手段早有听闻,不久前才有世家全族被两日两夜断板夹指,棍刖抽肠。
待呜咽和哭喊声都渐渐小下去,殷淮才唤人将老命去半儿桂嬷嬷拖到轿子跟前,居高临下,微微俯身,神
桂嬷嬷浑浊鱼目蹦出闪着火恨意,扯破喉咙,有血流出:“这可是皇后娘娘旨意,督主是要抗旨吗?!”
殷淮从容淡定:“臣番苦心也是为给宫里立个规矩,望娘娘明鉴。”
之前还躲在桂嬷嬷身后得意洋洋李尚首当其冲,被几个影卫踢膝盖跪在地上仗责。
殷淮焰莲宫里影卫们嚣张作风可不是天两天,他们从来不管你是丞相府还是尚书府,若是殷淮有令,皇子公主他们倒也不是不敢动手。
李尚哭得屁滚尿流,口不择言地求爷爷告奶奶,双手并爬着挪过去拉起齐轻舟裤脚求饶。
倒稍眼里几分着急,几分讨好。
殷淮淡淡扫眼说话人,笔直柔长乌睫缓缓眨动,眼梢微挑,长长“唔”声,散漫地扬扬唇,幽声应和道:“嬷嬷说得有些道理。”
齐轻舟眼神滞,眸心中荡出层绝望意味来,两片干涸唇瓣张张,却也没打算再说什。
心里却是开始打起鼓来。
他不怕皇后,但这个东厂督主是出名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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