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被困在南书房三寸两亩地里,受李尚等人排斥孤立,旦尝到呼朋引伴滋味,他便有些乐不思蜀,三天两头不着宫里,今日约少年将军去骑射,明天和世家妙手斗棋。
那位在祁峰文庙里救过齐轻舟薛良自然也在其中。
他本就是南边来世家子弟,品赏风味与齐轻舟志趣相投,颇为投意。
当值回来殷准这个月第五回没在餐桌见到人,面色很静,只是眼底有些幽沉。
他平时也不拘着齐轻舟自由,少年心性,正是精力旺盛、贪图新鲜时候,又是那样个鲜活飞扬不甘寂寞性子,殷淮平日也就提点他两句不可荒废功课。
殷淮丰润红唇象征性地弯弯:“以后总要习惯。”
语气平常,话却没得商量。
齐轻舟累天,也懒得仔细思量他这话往深里什意思,只是任他为自己脱下外衣,又用热水擦洗脸和手脚,钻进帐子里。
殷淮在帐子外面坐着,给他扇扇子,旁边放大块冷冰。
齐轻舟觉得不好意思,又不想让殷淮这辛苦:“掌印,你快去睡吧,不热。”
儿,打开料洗工具:“是爱看,可你这样去上朝,那群监吏又要说你仪容不端狐媚惑主。”
殷淮任由他捂着自己手摆弄:“臣不在乎。”
“可就是不想给他们抓到你空子机会。”
殷淮从善如流:“那听殿下。”
齐轻舟回生二回熟,很快就将殷淮手指收拾干净,又凑得很近去卸他唇妆,两人呼吸不留神又交缠在起。
可他越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个宽容耐心好脾气人,心中那股想要时刻靠近他、占有他贪婪欲念仿若把熊熊焚烧烈火在对方离开那些日子里冲破他用理智与克制筑起防线与牢笼。
大千世界,花团锦簇,鲜活少年裘马飞扬,心明眼亮,齐轻舟凭什为他这潭荒芜死水驻足停留。
多年再无出现过危机感与不安又像宫墙下阴湿苔藓悄然孳长,只消席飘忽风雨便势不可挡。
殷淮挥退上前为他更衣宫人,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周身蓄起冷意令殿内气压骤然降低,人人低头屏气,不敢出声。
齐轻舟回来时候殷淮刚好在用饭,对殿里不同寻常氛围和殷淮极淡脸色浑然不觉,笑嘻嘻凑过来:“
“嘘。”殷淮隔着帐子比比他唇,低低哑哑道:“殿下闭上眼。”
细长手指触碰到柔软嘴唇,两个人皆是阵细密微颤,齐轻舟听话地乖乖闭上眼睛。
他不知道在眼皮阖上那瞬,帘子外双狐狸眼睛蓦然变得幽黑深沉,危险又亢奋。
文庙祭上随行之辈虽有东宫牙瓜,但也不真才实学青年才俊。
齐轻舟性子讨人喜欢,身份高贵却不摆架子,自然不少耿介之辈上来与其结交。
殷淮百依百顺,乖乖坐着任他摆弄。
收拾完齐轻舟已是哈欠连连,殷淮道:“殿下乏,臣侍候您就寝吧。”
齐轻舟点点头,过半秒突然醒过神来:“什?”
殷淮神色自若,重复道:“臣侍候您就寝。”
齐轻舟挠挠后脑勺:“睡觉不习惯用人伺候,也不用人守夜。”之前他在焰莲宫住也没有这个习惯,这个掌印是知道,不知道今日为什就突然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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