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绝不允许旁人提句殷淮不好、个字就能让他拼命,可今日他理智仿佛被烧光,亲自执起刀做那个曾经他最厌恶刽子手。
他怎然变成这个样子,理智全无,面目可憎,痛恨自己,厌恶自己,他无计可施,只能止不住地说对不起。
齐轻舟小心翼翼地靠近散发着寒冰殷淮,企图伸手去够他衣角,恳切嗫嚅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掌印,对不起……”
伶牙俐齿齐轻舟从未着急无措得说不出句完整话来:“、、你……对不起。”
殷淮堪堪偏开,站在个离他克制而礼貌距离,整个人都变得很冷静,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与方才占有欲和侵略性极强模样判若两人。
是凶狠残,bao野兽,也是低贱卑微蝼蚁,苟延残喘地沉在腥臭沼泽里,麻木于声色权欲漩涡和永无止尽仇怨纠葛,直至生命荒芜干涸。
这才是他应有、匹配他生。
渴望温暖阳光和鲜活色彩,是他太自大。
只那句话就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殿下说得对,”殷淮忽然掀起唇角,自嘲笑,很认真地说:“你走吧,臣放你走。”
完蛋,齐轻舟脑海间只有这个念头,心脏停秒后,疯狂涌上失重感,仿佛水波湍急流动,山岩崩塌瓦解,他慌张地伸手去够那片云袖,只打个擦边球。
紧紧皱起眉眼展露他心虚和着急,慌张写在脸上,手脚无措,他怎能拿别人最痛伤疤来攻击人呢?
再生气也不能说这种话啊。
“掌印……”
“对不起,不是……”
可这份冷静镇定却令齐轻舟心慌直至发凉。
殷淮像是想通似,声音不参杂丁点感情,像在客观阐述个事实:“殿下说没有错,是臣僭
齐轻舟心里慌,明明应该是他还在生着对方气,可对方脸上震惊、受伤再到平静表情让他心底无端涌起巨大无措与痛苦。
即便这个人充满威胁他、利用他嫌疑,他也不能对掌印说出这种话。
大概没有人会相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这句话是什意思时,它就化成罪尖锐无比刀锋狠狠地反插进自己胸口。
它威力施于殷淮之身,也千倍万倍地反噬在他身上,除震惊错愕,竟然比当初知道淮骗他竟然还要难受窒息。
大概是在齐轻舟模模糊糊潜意识里,即便他和殷淮有隙、争吵甚至决裂,这种话都是绝对绝对不可以说,说出口就再无挽回余地,再无缝补可能,他从来都知道殷淮最介意最敏感是什,是他恶劣,捉人痛楚有恃无恐。
不是什?
殷淮脸色及其难看,仿佛受到巨大无比冲击,那样无坚不摧、坚挺如玉山人竟也站不稳似后退步,过那瞬剧烈震惊后,面上表情才恢复往常镇定,只是久久地凝视他不再言语,眼底泛起激烈情绪不断翻涌,最终却又归于平静。
他……想过很多种理由,唯独,唯独没有设想过这种。
如果不是尊贵小皇子今天当着面来提醒他这点,连他自己都快要忘他是这座皇宫里最低微不堪存在。
个东厂太监,个底层太监,说出口都让人觉得不齿、毫无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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