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舍不得,”红姐哽咽,“戏,还有大家。”
宝绽拍拍她肩膀:“定把日子过好,满月酒记得叫。”
“必须,”红姐放手,“别人就不见,太多话,不知道说什好。”
宝绽送她出门,在门口碰上路
宝绽思来想去,沉声说:“你拿小科那些东西,给,替你去还。”
“拿他什?”红姐跟着站起来,“哦,那几个金镯子?”她像听什天大笑话,指着自己左耳朵,“就为那房产证,和他妈顶两句,他爸当时就给个大耳刮子,这只耳朵个多礼拜没听着声,几个金镯子,行吧!”
宝绽没想到还有这样事,绷着嘴角白脸。
“宝处,”红姐无奈,“女人不能太软,太软,挨欺负。”
宝绽无声地点头。
“不对?”红姐翘起二郎腿,脚上是双大红高跟鞋,“什叫对什叫不对,像滩泥似让小科他们家在脚下踩辈子,就对?”
“红姐……”
“宝处!”红姐看着他,眼睛里是湿,“不想这对付着过,当个穷唱戏,嫁个没骨头废物!”
“咱们唱戏,讲究个忠孝节义,”宝绽语气平静,但字字铿锵,“戏里说‘且自新、改性情,苦海回身、早悟兰因’,这多年戏你都白听?”
眼泪要往下掉,红姐忍着,宝绽觉得她不是个无情无义人:“你和小科十年,什东西比十年感情还重要?”
他们跟要债打架。
要债看着凶,动起手来就软蛋,俗话说“硬怕横、横怕不要命”,为着宝绽,时阔亭和应笑侬真有点不要命劲儿,学过拳脚,练过功架,这时候全亮出来,没几下就把这伙人打跑。
小科看团里情况,耷拉着膀子也走,之后再没来过。
没几天,红姐裹着纱巾戴着太阳镜,在个烈日炎炎下午出现。
在宝绽那屋,“烟波致爽”四个大字下头,她抬头看阵,闷声说:“对不住啊,宝处。”
“今天来,”红姐抹把泪,微笑,“是来退团。”
宝绽抬眸看着她:“不唱?”
“还唱什,”红姐笑得明艳,“怀孕,四个月,是奉子成婚。”
宝绽先是惊讶,然后微红脸,像个懵懂大男孩,红姐走上去,抱住他:“跟你和如意洲道个别,”她呢喃,“也和前半辈子道个别。”
宝绽眼角发酸。
“是呀,”红姐也问,“什东西比十年感情还重要,能让他妈说出不生儿子房产证上就不写名字屁话?”
宝绽愣住。
“小科在旁边怎个屁都不放呢!”
宝绽腾地站起来。
“过去就是傻,觉得十年,天塌下来也得跟着他,”红姐笑,闪着泪花,“才让他们家觉得万山红是个没人要赔钱货!”
宝绽坐在褪色皮沙发上,刚练完功,身素白水衣子透着汗黏在身上,显出俏拔身形,那背是贯笔直,眼睫微微垂下:“你对不住不是。”
红姐笑,有些不屑意思。
“小科对你真心实意,你现在回头还……”
“要结婚,”红姐打断他,说不清是嘲笑还是自嘲,“回什头?”
宝绽怔怔,仍然说:“你这做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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