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钧看都不看他，条理清晰地答：“先把300
杯填满，倒进500杯里，再接
杯300，这时500里还能装200，300里剩下100，咱们浪费下公司资源，把这500倒掉，然后把100倒进去，再接300也倒进去，叮咚，你要400毫升柠檬水好
，”他扔掉滤纸，瞥匡正眼，“这道题投行面试考十年。”
这是匡正原话，他笑：“做功课？”
“当然，”段小钧接完咖啡，把台面收拾干净，“让你损次，不能让你损辈子。”
匡正眯起眼睛，瞧着他：“辆保时捷，时速30公里
十点钟，员工们陆陆续续到，匡正扫完手头几份文件，大致解下全球主要市场行情，安排好今天工作计划，拿着杯出来。
工作开始前办公区非常热闹，经理们聚在起比较领带颜色，分析师们激烈地争论某个估值倍数，只有段小钧，捧着个大托盘，经过每张桌子，去收水杯。
“咖啡，两块糖，不加奶。”
“红茶，谢谢。”
“咖啡加奶不加糖。”
上公交站台，才加速离开。
到公司九点多，昨天熬个大夜，今早连Clemen都没到，只有段小钧个人拿着吸尘器在清理地毯。
“后勤阿姨呢？”匡正走过去，“你是分析师，公司个月给你开两万块不是让你扫地。”
“那是让
复印资料？”段小钧头也不抬，语气很轻，但针见血。
匡正第次在自己地盘被人顶，盯着他，发现他穿还是之前那套黑西装：“你怎
回事，不是让你把西装换吗？”
每个人都习以为常，段小钧也游刃有余，不用纸笔也记得清这些无用排列组合，他走到匡正面前，面无表情地问：“老板，喝什？”
匡正记得他简历，不是学金融，但也是北大社会学系毕业，“不用，”他自认不是什好人，但绝不亵渎知识，“自己来。”
段小钧有些意外，没说什扭头往外走，匡正也是这条路，两人前后进走廊对面休息室。
万融休息室很梦幻，侧是咖啡机和各种茶饮设备，另侧是点心，三层金属托盘上摆着各种各样小蛋糕，樱桃之类水果放在篮子里，用包装纸和蝴蝶结装饰过，像要去参加婚礼。
匡正接杯柠檬水，看段小钧忙着把杯杯咖啡填满，心血来潮地问：“你有个300毫升杯子和个500毫升杯子，怎得到400毫升柠檬水？”
“为什要换，”说着，段小钧抬起头，“西装是新买，没脏也没破，就因为你句话，扔？”
匡正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万融投行部没有个你这穿，这就是超市卖场几百块打折货，”他说这些不是想刁难他，“在你不能独立做业务，没有话语权时候，在这栋楼、在所有人眼里，你穿什，你就是什。”
段小钧直视着他，张斯文脸，毫不示弱：“不在意别人怎想，是什，他们迟早会知道。”
匡正让他气乐，这种人不是傻，是骨子里极端地自信，自信到穿着身破烂都不觉得低人等：“佩服，坚持做你自己吧，新人。”
他转身去办公室，段小钧盯他阵，接着吸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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