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赶到13号线终点站，这
站叫红石，人来人往
出站口，宝绽身T恤牛仔站在那儿，像个刚毕业大学生。
看见匡正车，他缕风似跑过来，坐上副驾驶，擦着汗说：“晚上
们烧烤吧，昨天看橱柜里有个烧烤架，正好还剩点肉。”
匡正不喜欢烧烤，得傍着火自己弄，还搞得身味儿，但他觉得宝绽是想谢他，于是没拒绝：“用不用再买点东西？”
“不用，够
，”宝绽说，“烤，你吃就行。”
到家，匡正去换衣服，宝绽把烧烤架收拾出来，搬到门口桂花树下，填上炭，用酒精棉点燃，装上烤网，拿刷子上遍油，等匡正过来，已经能放肉。
“那个，老板，”Clemen抓抓头发，也憋着笑，“刚才段小钧跟要最近12个月资产负债表。”
话音落，办公区又是阵哄笑。
财务报表是家公司核心数据，由三部分组成：利润表、现金流量表和资产负债表。为估算家公司价值，分析师习惯用最近12个月财报数据，利润表和现金流量表都是如此，只有资产负债表例外，它记录是某个时间点情况，对万融员工来说，这是个低级常识。
段小钧低头窝在自己座位上，匡正出门从他桌边经过，看见他电脑上是熔合财报业务概述部分，用红红绿绿底色做满标记。
“你在干什
？”匡正皱起眉头。
熔合估值有点问题，敏感性分析波动太大，匡正亲自调下，做完差不多六点，他给宝绽打电话：“喂，在哪儿呢，送你回家。”
电话那头很吵，“不用，”宝绽挤在公交车上，“会儿就到地铁站。”
做邻居有段，匡正解他，不占别人便宜，也不喜欢给人添麻烦。
“你坐地铁行，出来在地铁口等着，”匡正拎起椅背上西装外套，“现在出发，出站口接你。”
“不用，”宝绽连忙推辞，“你没必要特地回来送趟……”
有猪肉有牛肉，现腌，旁边摆着餐具，匡正进屋去拖两把椅子，还有啤酒和次性手套。
天擦黑，周围静静没有人声，只有树影在初升月光下摇，白日暑热渐渐褪去，丝凉意从柳林过来，卷起零星炭火，让人莫名悸动。
匡正开罐啤酒，边喝边拿起烤叉，到宝绽身边跟他起翻肉，嗞嗞，油香飘出来，他自然而然地聊：“今天妈给打电话。”
“嗯。”宝绽应着，
段小钧有点慌：“看、看财报……”
匡正声音高起来：“看财报不是真让你‘看’财报，”他点着电脑屏幕，“这些屁话不用管他，给分析财报数据！”
他赶时间，教训完直奔电梯，听见背后办公区有人用嗲嗲口气说：“人家也想要老板手把手教看财报！”
马上有人嘘他：“你大三就能自己建模，教个屁啊！”
电梯到，匡正走进去，他对段小钧毫不同情，干他们这行，行就风生水起，不行就零落成泥，就这简单。
“行，就这定。”匡正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推开办公室玻璃门，外头哄堂大笑，见他出来，全体噤声。
“笑什呢？”匡正穿上西装。
办公区沉默。
“Clemen？”匡正往经理那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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