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绽平复下情绪,走过去。
“坐,”她说,弹弹烟灰,“传单给看看。”
听她说要看传单,宝绽表情缓和些,递张给她,但没坐。
“坐,”她又说,指着自己身边位子,“坐这儿。”
宝绽不知道她什意思,犹豫着没动,“你那堆传单都给,”她吐着烟圈冲他笑,“姐帮你全发,能坐吧?”——
应笑侬瞪他眼,开门进屋。
“阿嚏!”宝绽抱着沓传单,狠狠打个喷嚏。
他在如意洲后身步行街,街面很宽,两旁是鳞次栉比高端奢侈品店,他是土生土长本地人,但这条街还是第次来,街上人和别处不大样,个个都像匡正,有种不屑于把眼睛往下瞧样子。
那些人看见他和他手里传单,先是蹙眉,然后绕着走开,好像他身上有什细菌病毒,沾上就甩不掉似。
宝绽局促地站在繁华街头,宣传单递几次,都被不着痕迹地躲开,他抬头,看前边有个咖啡座,客人不多,三两个先生,位女士。
起来毫不留情,那俩人又茫然又懊火,分钟也待不下去,转身想走,大伙哪那容易放过他们,追着赶着,看相声似,发出持续嘘声。
时阔亭劲头还没过去,也要上去掺脚,应笑侬硬把他拉回戏楼:“干什你,自己家门口发什疯!”
“你管呢,”时阔亭把手拽回来,“他们活该!”
“宝处不在,”应笑侬边上楼边摘鬓花,“要是不管,你这孙猴子不成精?”
“还不是你惹是非。”时阔亭看他偏头摘花那个样子,柔媚娇丽,配着红漆阑干,着实漂亮。
匡正从桌边起身,不太舒服,可能是领带系紧,也可能是盯电脑时间太长,他转着脖子走向窗边,天上是片巨大乌云,低低压在城市上方,架着风,缓慢移动,有山雨欲来风满楼气势。
安静室内,手机突然响,他
他鼓足勇气过去,尽量不惹人厌,低声说句“传统文化,请多支持”,然后把传单压在烟灰缸底下。
即使这小心,那些人也不给面子,仿佛有种天然傲慢,宝绽还没走,他们就把传单抽出来,翻手扔在地上。
瞬间,宝绽脸白,虽然只是微不足道页纸,但那上头是如意洲,是他和大家伙希望,这被人甩在脚下,他心里头疼。
拳头攥又攥,好半天,他弯腰把纸捡起来,没说什,默然转身,这时背后有人叫他:“哎,等等!”
宝绽绷着嘴角回过头,见是座上唯女客人,四十多岁,头利落短发,灰蓝色指甲间夹着根香烟,朝他招招手。
“哎,”应笑侬叹口气,很自责,“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红颜祸水起纷争,以后注意。”
时阔亭口痰堵在嗓子眼儿,特别想呸他下,什柔媚、娇丽,通通叉掉,这就是个戏精上身糙老爷们儿。
“宝处还没回来?”到二楼,应笑侬往宝绽那屋瞧。
半圆条弧形走廊,休息室按着资历排,宝绽在最里头,然后是邝爷、时阔亭,接下来是他和陈柔恩、萨爽,“可别碰上什事,”应笑侬有点担心,“他要是有事,可得去拼命。”
“得吧,”时阔亭掏出钥匙,“你以为他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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