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吃饱,”匡正皱眉,“晚上就不吃?”
“饱吹饿唱,吃饱唱不动,”宝绽怕他担心,“回家再吃。”
他饿着肚子唱戏,匡正心里不舒服,这时电话那边传来个苍老声音:“宝儿啊,怎坐楼梯上,别着凉……”
匡正低头,看自己也正坐在台阶上,个小小巧合,他笑。
“哥,不跟你说,”宝绽捂着话筒,“邝爷说。”
大黑还在,瞧见他,识趣地往旁边挪挪,匡正在台阶上坐下,把青椒炒肉放在它面前。
人狗,样饭盒,同片地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远处,秋天柳林有凋敝色彩,大群椋鸟飞过,响起热闹振翅声,匡正望着那片秋景,不禁有些寂寞。
把骨头扔给大黑,他给宝绽打电话,正是吃饭时间,那边很快接起来:“喂,哥!”电话里乱糟糟,能听到应笑侬和萨爽在互怼。
“干什呢,”匡正问,“这吵?”
向anara,走出老远,段小钧扯着脖子喊:“哥!”
匡正停住脚,隔着好几排车,段小钧拢着音,像头不听话小豹子,大声嚷:“你不让叫,你也是哥!”
匡正笑笑,没回头,抬手挥挥,俯身坐进驾驶室。
从万融开出去,他没看后视镜眼,面前是条宽阔大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他路疾驰,把荣耀和挫败全甩在身后。
他先去老如意洲,想找宝绽那张照片,到地方,屋里已经粉刷,问好几个工人,谁也没注意张什京剧照片,他出来抽支烟,空手而归。
“嗯,”匡正上次没见着邝爷,但听宝绽提过,是如意洲老鼓师,“上地铁给打电话,去红石站接你。”
“好,”宝绽急着挂电话,“晚上见。”
“等等,”匡正叫住他,“演出成功。”
宝绽顿下,似乎很久没听到过这句话
“今晚上第次试演,”宝绽到处走,终于找到处安静地方,“大伙都挺重视,说戏有点激动。”
“哦,公司给周假,”匡正戳着排骨,“现在在家,你什时候回来?”
“八点半下戏,出地铁得九点半,”宝绽告诉他,“冰箱里有排骨和炒肉。”
“吃着呢,”匡正看眼大黑,“你吃饭吗?”
“也正吃呢,外卖,”宝绽扒口饭,“晚上开唱,中午这顿得吃饱,特意给大伙订排骨饭。”
回到别墅,远远看见宝绽家门口趴着个挺大黑影,随着anara接近,它骨碌坐起身,专注地盯着这个方向。
匡正下车,大黑兴奋地吐着舌头,眼巴巴等着,等半天却没见宝绽下来,它呜呜地耷拉下尾巴,失望地躺回草坪。
匡正掏钥匙,没开自己家门,而是过来开宝绽门,钥匙上小红绳垂下来,搔得手心痒痒,他蓦然发觉,等着宝绽何止是大黑,还有他自己。
宝绽不在,大黑没有进屋意思,匡正换上拖鞋,去厨房找吃。冰箱里两盒留好饭菜,盒烧排骨,盒青椒炒肉,他拿出排骨,放到微波炉里正要打,想想,把那盒青椒炒肉也放进去,两份起加热。
三分钟,食物香味带着水蒸气,从小小微波炉散发出来,匡正拿上筷子,把热饭盒摞在起,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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