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他放下盘子,“其实是想问你,昨天怎?”
昨天……宝绽抬起头,面前是双淡褐色眼睛,他们不算陌生,但无论是那首歌,还是妈妈,他对这个人都开不口。
“是手机铃声吗?”小先生问,他只想到这个可能性,“那首歌,凤飞飞《巧合》,对你来说有什特别意义?”
宝绽觉得他逾距,甚至让人感到不快。
没得到回答,小先生不强求,而是说:“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歌。”
“喂,”小先生很挑剔,“你怎用手?”
宝绽平时在厨房干活儿都是用手:“手是干净。”
小先生板着脸:“你刚才拿拖鞋。”
还是不给你拿!宝绽瞪他眼,刚认识匡正那会儿,他也觉得他穷讲究,但不像这家伙,事儿又多又烦人:“你多大?”
“二十八。”
大小正好。
“哥,”宝绽仰头看他,“真不知道你们是吃什长大,都这高。”
满屋子都是胶原蛋白香气,小先生吸口,他每餐都是专业厨师做好,佣人给端到面前,从没进过厨房,更没闻过这真实、浓郁、生机勃勃香味。
“你先坐,”宝绽给他倒杯水,让他去客厅,“去看看猪蹄儿。”
“猪脚饭吗?”小先生没过去,跟在他屁股后头,进厨房。
宝绽愕然看向他,他们同年,都只有二十八岁,却样早早失去母亲,不同是,小先生母亲虽然不在,却给他留下难忘爱,宝绽母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却不肯多爱他点点。
《巧合》,两个母亲歌,在儿子心里栽下却是迥异果,爱着个死去人,和恨着个活着人,说不清哪个更可悲。
“昨天你听到那首歌样子,”小先生轻而缓地说,在别人家厨房,在妈妈似肉香里,“还以为是自己。”
宝绽望着他,说不清这刻感受,鼻子酸,眼睛酸,连肋骨缝隙也是酸:“妈妈……”他终于开口,“
他们样大,“年纪轻轻哪来那多臭毛病,”宝绽抓下来块肉,“你在家,你妈喂你饭也不用手?”
提到母亲,小先生低下头,不满意地问:“你只给这口吗?”
“你还要多少?”宝绽把肉举到他眼前,“就两个猪蹄儿,哥个个,把那个最好地方都给你,你看,最软最糯那块。”
小先生下老大决心,张着嘴要接,宝绽却没给他:“手脏,”他转身拿个盘子,把肉放到盘子上,“给,那边有刀叉。”
再嫩再香肉,往冷冰冰盘子上这扔,也变得没味道,小先生立刻意识到,他想要不是肉,而是普通人家滋味。
“没有饭,”宝绽嫌他碍事,推推他,“只啃猪蹄。”
“不腻吗?”小先生探着头往锅里看。
“不腻啊,”宝绽掀开锅盖,猪蹄味道随着云似蒸汽,股脑冒出来,“和哥都喜欢这吃。”
“真香啊。”刚出锅,没有繁复装饰,没有做作摆盘,只有货真价实美味。
人家都这说,宝绽不好意思不给,可他共就酱两个,热气腾腾分个给别人,他舍不得:“给你尝口吧。”说着,他忍着烫,伸手往锅里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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