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冲动,匡总,”小先生指着他揪着自己衬衫手,“电话里你不礼貌,见面还跟来这套,你当外面人都是摆设?”
“何先生,”匡正松开钳制,但气势上不服输,“这里不是清迈。”
“抛开外交豁免权不谈,就凭家面子,”小先生懒靠着罗汉床床围,挽起衬衫袖子,“这个院子四面墙以
太近,小先生不自在地后移。
“清楚吗,”匡正偏过头,凑着他耳朵,“清楚就把人交出来。”
小先生挑挑眉,换个舒服姿势:“人没在这儿。”
匡正眼神动,把揪住他襟口。
小先生纤毫不乱:“谁跟你说人在这儿?”
电话随即挂断,几秒钟后,短信提示音叮地响,条地址发过来。
何胜旌画室在南郊,傍着护城河,春夏应该是片绿柳成荫水波澹澹景象,但寒冬还没过去,冰封河面和嶙峋枯枝给古色古香院落添上份萧索。
院子不小,附近几条街上不时有无人机掠过,院墙每隔三五米就支出只摄像头,门里门外全是西装革履保镖,还有狗,比特犬,凶猛骇人。
匡正跟着私人管家进院子,繁复中式布局,飞檐、廊庑、凉亭假山,难以想象这只是间画室。几道门槛过去,在三进院堂屋向右拐,进东暖阁,扑面股刺鼻气味,是各种稀释剂混着油彩味道。
小先生斜靠在张金丝楠木罗汉床上,敞着衬衫,胸口挂着块纯金佛牌,对面站着个全裸黑人模特,擦过油似肌肤,大得空洞眼睛,见到匡正,披上睡衣,光着脚走出去。
啪地响。
到楼下,他叫个车,然后抽根烟,给小先生打电话。
“喂,”那边接起来,带着笑意,“匡总。”
“你在哪儿呢?”匡正很不客气。
小先生愣愣:“有什事?”
匡正单手脱大衣,准备跟他来横。
“宝老板本人吗?”
不,是应笑侬,匡正脱衣服手滞,那是个玩死人不偿命主儿,宝绽受气跑到他那儿,他反手摆自己道太可能。
“约宝老板,”小先生看表,“个小时前,但他把拒。”
匡正有点懵,他之所以相信应笑侬话,就是觉得宝绽在家里受委屈,小先生又恰好请他,他跟着走是情理之中,但事实是宝绽并没来,即使在自己这儿受伤,他也没有接受别人邀约。
匡正扫视屋子,直接问:“人呢?”
小先生盯着他,浅淡眸子几乎看不见瞳孔:“谁?”
这路,匡正已经够躁,没心情跟他兜圈子:“何胜旌,你是个聪明人,”他站到罗汉床前,居高临下,“宝绽是什人,你门儿清。”
小先生仰视着他,没答话。
“要是不够清楚,再跟你明确下,”匡正俯下身,像某种极富攻击性动物,和他脸对着脸,“们是个桌上吃饭,张床上睡觉,钱放在个户头,将来名字要写在张证书上关系。”
“少废话,”事关宝绽,匡正异常强势,“在哪儿,地址给。”
小先生沉默以对。
“怎着,”小先生这种人,匡正知道怎让他说话,“怕?”
小先生轻哼,语气冷硬:“在画室。”
匡正比他还冷:“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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