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没事吧?”宝绽取下草王盔。
“没事,”时阔亭没脸见他,“戏砸,都怪。”
“宝处,”应笑侬往时阔亭右手虎口和腕子上喷药,“咱们得再找两个琴师。”
听见
“二件,”宝绽扎着狐尾,端着玉带,说不出潇洒俊逸,“和俱乐部起成立,还有如意洲基金会。”
“嚯!”台下片惊呼,俱乐部是伸手收钱,基金会则是往外拿钱,这进出,性质截然不同。
宝绽仰头环视这间戏楼,精致工巧,富丽堂皇:“去年这个时侯,如意洲还挣扎在老城区出租楼里,没有观众,二没有水电,三看不到未来,”想起过去,他感慨万千,“最难时候,是家基金会借给们戏楼,让们落脚,然后才有出出好戏,有诸位,有如意洲今天。”
刘备早年编草鞋,秦琼也曾卖过马,英雄都有不如意时候,如意洲也不例外,但这些苦处,宝绽从没对观众们讲过。
“戏文里说得好,也有饥寒悲怀抱,世上何尝尽富豪,”他抱拳拱手,“感谢诸位抬爱,让们有戏唱,有饭吃,今天才有能力去帮别人,大家交到俱乐部钱,会由如意洲专属私银万融臻汇打理,作为基金会启动资金,资助有需要艺术家,捐助包括京剧在内传统艺术,让每份坚守都有希望。”
那是……宝绽?
匡妈妈诧异地看向匡正。
“这戏楼叫如意洲,”匡正说,“咱们眼前雕梁,方才台上那些演员,还有这满座宾客,都是宝绽。”
匡妈妈难以置信,在家宝绽很乖,让做什就做什,从没听过他大声,但此时在台上,他灼灼然如彤日,铿铿然如金石,少年意气恣意挥洒,怪不得……匡妈妈懂,怪不得她儿子喜欢,优秀人总是被优秀人吸引。
曲唱罢,宝绽没下台,而是摘下髯口,向台下深深鞠个躬:“诸位朋友、主顾,今天真对不住,琴师不像样,演员也没火候,宝绽在这里给大伙赔不是。”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匡妈妈眼角湿。
接着,宝绽淡淡笑,没有更多煽情话,只是以句戏词做结:“分支珊瑚宝,安他半世凤凰巢。”
台下轰然响起掌声,雷鸣般,宝绽鞠着躬后退,直退到侧幕边,掩进布幔繁复褶皱中,那个谦恭有礼样子,令人折服。
匡妈妈吸吸鼻子,低下头偷偷抹眼角,匡正伸手过来,搂着她肩轻轻地拍。靠在儿子宽阔胸前,匡妈妈终于明白,世上熙熙攘攘那多人,匡正独独爱上宝绽,不是没有道理。
宝绽从侧幕进后台,直奔时阔亭,应笑侬已经卸妆,在摇红药。
台底下都是熟人,哪忍心让他弓着,纷纷嚷着“翻篇”。
宝绽道谢,又给大伙拜年,随后说:“今天如意洲有两件大事,借开箱日子,跟各位‘捧珠人’唠叨唠叨。”
萨爽从侧幕跑上来,把个卷轴递到他手里,宝绽端着稍稍抖,亮出幅红底洒金竖字:烟波致爽俱乐部。
“头件,是俱乐部正式成立,”宝绽眉头轻动,冠上翎子随之颤颤,他开玩笑,“往后如意洲再有戏,可不是谁都有门路来听。”
台下哄笑,这事韩文山之前在饭局上提过,大伙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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