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不见,他从窗台下来,抱着小宝到沙发上坐下,跟往常样,哼着戏词陪她玩手指头,恍然间,他发现自己变,原来那个日天日地、游戏打得飞起应笑侬不知道哪儿去,现在全他妈是岁月静好。
他低头看眼怀里小东西:“都怪你,倒霉孩子。”
“嗯啊?”小宝歪着脑袋,无辜地眨巴眼睛。
“大眼睛看你爸去,”他把她放下,掏出手机刷微博,“你这招对老子不好使。”
他翻圈首页,然后看热搜,第名又是那个熟悉名字:九爷。
“不用,”时阔亭声音有点蔫,“你在家带小宝吧。”
“抱小宝去呗。”应笑侬吊儿郎当,其实心里想陪他,怕真有什事,他个人扛不住。
“医院全是细菌,”时阔亭摆摆手让他回屋,“再把闺女传染。”
应笑侬没说话。
“走啊。”时阔亭头也不抬,转身下楼。
即使在酒局上摔杯子,时阔亭也没去医院。
应笑侬知道,他害怕。
米八几大个子,鬼故事讲起来没够,为剧团和宝绽能跟人拼命,但这只无力右手,他却不敢面对。
因为他姓时,论血脉,是如意洲主人,但他没嗓子,这把胡琴是他和家学最后联系,如果连这点联系都失去,他成什?
个有空去戏楼晃晃局外人吗?
文咎也是热搜常客,应笑侬兴趣缺缺点进去,说实话,娱乐圈瓜他都吃撑,随便看两行,他突然愣住,眼前出现“万融臻汇”几个字,前边还挂着个响亮名头,“私银艺术品交易哥”。
应笑侬愕然,这就像在电视上看见昨晚起喝酒大学同学,格外不真实,接着,他皱起眉头,家私人银行怎会和明星丑闻扯上关系?
他看几条微博,说是九爷和名媛事,配图里却没有张两人同框照片,最显眼倒是只硕大粉鸡,以种怪诞色彩和强势造型,直冲看客们视野。这只鸡有股力量,即使对油画窍不通人,看到它也会停下来,点击、放大、或赞叹或费解地感慨句:“这他妈是艺术!
应笑侬关上门,看起来干脆利落,其实站在门口半天没动,直到脚步声听不见,才抱着小宝去东屋,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个高大身影从单元门出来,本该昂首阔步,却耷拉着脑袋,绕过小区孩子们踢来皮球,沿着路旁抽芽桃树慢慢向前走。
“看你爸那样,”应笑侬拍着小宝屁股,“像谁给他气受似。”
小宝吃着指头,奶声奶气地应:“嗯啊。”
“是吧,”应笑侬撇嘴,“老子跟他真是操碎心。”
所以他就这拖着,拖过周再拖周,拖得应笑侬跟着着急上火,有事没事给他脚,让他“滚医院去”。
他终于还是去,少见地穿身西装,宝绽年前送,长短、肥瘦、肩膀都正正好好,上身,气质变个样,不像是琴师,倒像个小金领。
应笑侬抱着小宝送他到门口,上下这瞧:“哎别说,你捯饬起来不比匡正差,人模狗样。”
时阔亭斜他眼,左手开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不过你,”应笑侬作势踹他,抬脚虚晃下,“说……”他装作随意,“用不用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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