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儿满!”萨爽斜眼瞥着她屏幕,酸溜溜地说,“还跟那个九爷联系呢?”
“要你管,”陈柔恩头也不抬,“再看换防窥膜。”
红姐边逗孩子边感叹:“真没想到,能爆满。”
“憋半个月,能不满吗,”应笑侬挑着眉毛吊着眼,扮是花旦,却有股雍容华贵劲儿,“都是老票儿,戏瘾上来抓心挠肝。
“哟,后台还安排这个?”红姐新鲜。
“时主席特权,”应笑侬拍拍婴儿床,“团里福利,你不用用?”
红姐哪能不用,立马把儿子放进去,胖小子本来哭得挺凶,瞧见小宝,害羞还是怎,傻似盯着她,没声儿。
“你家小宝真好看,”红姐端详,“怎越长越像你呢?”
没有血缘关系两个人,能像到哪去,应笑侬却笑:“谁带像谁,”他捋着小宝没几根秃毛脑袋,“这大双眼皮儿,长大肯定是个美人。”
在亢奋吃瓜群众眼里,宝绽是从娱乐圈败走,但实际上,他只是不屑于再玩这个真真假假游戏。他把京剧带到娱乐产业最前沿,唤起这个时代点点文化记忆,他想做、能做,都做到。
两周之后,如意洲重新开唱,星期六晚上,全员反串,折子戏专场。
这半个月时间,网络世界差不多把宝绽忘,而小w却在匡正和文咎也双重夹击下度日如年。身份造假只是个开始,诈骗、坐台、身体换资源,各种各样负面新闻不停往外爆,有真也有假,她能无中生有,匡正当然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意洲后台,大伙上好妆,聚在起等开戏。
屋里人不少,却很安静,宝绽出这大事,大伙都怕影响上座儿,片寂然中,走廊上传来婴儿哭声,还有急促脚步,接着,红姐抱着孩子推开门:“对不住对不住,来晚!”
大人们聊天,两个孩子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小宝不高兴红姐儿子上她床,小胖手搓搓,啪嚓,给他巴掌。
结结实实下子,红姐儿子疼着,委屈巴巴捂着脸,小宝也不哄他,撅着嘴冲他瞪眼睛,红姐儿子吃吃手,嘿嘿笑,爬过去,亲亲热热把她搂住。
“说红姐,”陈柔恩凑上来,“你儿子可真行,这小就会跟小姑娘腻歪……”
萨爽从外头跑进来,身打衣打裤,鬓边插着黄粉绢花,线尾子在身后甩,是《武松打店》里孙二娘:“天,满满!”
“什满?”陈柔恩来条微信,拿起手机看。
她儿子随她,皮肤白,长得也好,就是能哭,张嘴要把人天灵盖炸开,陈柔恩赶紧上去哄:“怎这是,来来,抱抱。”
她今晚串是武生,身黑快衣,脸儿是俊扮,但在印堂上画个黑八字儿,是杀嫂下狱、时运不济武松,红姐儿子抬头看见这两笔黑,嗷呜,哭得更厉害。
“哎祖宗!”应笑侬放下水杯,坐着红木大椅发话,“抱过来。”
他梳大头,线尾子边绺搭在肩上,八宝头面,白花裙子玫红袄,右边系着条“喜上梅梢”腰巾子,是《卖水》里小花旦。
红姐抱着孩子过去,看他倚着个挺大婴儿床,时主席千金正扒着床围子,眨巴着眼睛往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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