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人千差万别,有些人把海誓山盟挂在嘴边,可分钱都舍不得动,有些人羞于把爱说
应笑侬回过头,挑着半边眼尾,似笑非笑:“怕?”
时阔亭怕,他直怕应笑侬,怕他脾气,怕他艳丽多情,他局促着,原地踱两步,忽然说:“在烟波致爽股份,还有在万融臻汇钱,都给你准备……”
“时大傻子,”应笑侬截住他,“你说什呢?”
“你家需要钱,这儿有,不多……”
“家要用钱,”应笑侬问他,“和你有什关系?”
那嗓子真甜,时阔亭忍不住去看,看他顾盼生姿,烂漫得云霞样:“什花枕头床上放,什花褥子铺满床?”
小宝笑,呵呵,伸手要抓拨浪鼓。
应笑侬不给她抓,旋个身儿,咚咚地打着鼓点:“红花姐,绿化郎,干枝梅帐子象牙花床,”爱音正在崩溃,他家族正在沉没,可他给小宝,从来只有快乐,“鸳鸯花枕头床上放,苜蓿花褥子铺满床!”
时阔亭走上去,盯着那片柔软背,听着那段娇俏唱,大概是迷心,把从背后抱住他,用力搂紧。
应笑侬吓跳,举着拨浪鼓,没有动。
宝绽抓住他握在自己肩头手:“哥,就是倾家荡产,也支持你。”
匡正没想到宝绽会说出那四个字,倾家荡产,他产业是烟波致爽,价值数亿富豪俱乐部,为自己,他不要?
“因为你做得对,”宝绽说,“帮小侬,帮金刀,还有小钧,帮他们对抗恶意收购,你是英雄。”
瞬间,匡正心被什灼热东西击中,他爱宝绽,爱他甜、他笑,爱他纯粹天然,此时此刻,他爱他正直,爱他在波折面前临危不乱。
“戏在哪儿都能唱,”宝绽想过,想透,“在这间戏楼,在马路边、在福利院,秦琼还是秦琼,”他冲他笑,“不怕,大不从头再来。”
时阔亭没回答。
应笑侬定定瞧着他。
时阔亭让他瞧得来气,怼回去:“你说有什关系?”
应笑侬不说,非让他说。
时阔亭也是被他欺负惯,没脾气:“反正钱,有分算分,全是你!”
时阔亭不知道自己在干什,因为紧张或是害怕,微有些喘,额头抵在他肩上,老半天,骂自己句:“操他妈,昏头。”
应笑侬没吱声。
时阔亭放开他,撸把脸,想解释:“那什……”
“没忍住,”应笑侬替他说,“把当女?”
时阔亭皱着眉,没有,没当女。
匡正凝视着他,他直认为是自己罩着宝绽,在金钱上,在阅历上,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宝绽在罩着他,从情感上,从思想上。
“天大难,”宝绽拉着他两只手,郑重地包在掌心,“咱们俩,共进退。”
匡正再次抱紧他,这回不是焦虑不安,或是忽来小情小爱,而是欣赏,是敬佩,是危难时刻心灵上皈依,他终于稳,可以去往无前。
同栋楼,二层,时阔亭在应笑侬屋里收拾东西,小宝有点闹脾气,气哼哼地扒着床栏杆,应笑侬摇着个拨浪鼓哄她。
小宝喜欢听他唱戏,应笑侬就捏着小嗓,轻轻地给她唱:“什花姐,什花郎,什花帐子什花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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