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霍匪嘟囔:“你金枝玉叶,什没有。”
宝绽给他两个字:“青春。”
霍匪不明白。
“妈走时候,也是十七八,”宝绽笑,苦涩,“上大学,是师哥省吃俭用供,打工,个星期五十快钱,剧团最穷时候,没水没电,们在月光下排练,这就是青春。”
霍匪难以想象,像宝绽这样人上人,也有那样艰难岁月。
“过来。”宝绽叫他。
霍匪耷拉着脑袋,别别扭扭:“有什事,你说吧。”
宝绽拿着师傅架子:“让你过来。”
霍匪挪步。
“你这孩子,”宝绽严厉起来,“快点!”
霍匪也不拒绝,谎报岁:“十八。”
“那刚上大学嘛,”阿姨眼睛亮起来,“和儿子边大,暑假啦,出来打工?来,阿姨照顾你生意,先加个微信……”
“霍匪!”宝绽喊他声。
霍匪回过头,不光他,整个散台区客人都往这边看,前台姑娘看宝绽不像来消费,板起脸:“先生,私人事情麻烦私下处理,现在是们工作时间。”
宝绽顶回去:“买他工作时间。”
腰薄背,从自己家走出去,去迎门外日光,去闯更大世界——
宝绽坐在迈巴赫后座,几天前夜里,他跟霍匪说,他就是那个被丢掉孩子,霍匪先是震惊,接着想到自己说过话,羞愧难当,光着膀子跑。
前头小郝停稳车,回过头:“宝哥,到。”
马路对面是上次那家采耳店,玫瑰色门脸,宝绽走进去,恰巧,霍匪就在大堂,正给位散台客人掏耳朵。
穿着旗袍年轻姑娘迎上来:“先生,位吗?”
“和你样,在社会最底层挣扎过,不同
霍匪于是蹭过去,宝绽打眼,在他右手腕上看见道新伤:“怎弄?”
“让云刀(1)刮下,”霍匪咕哝,“没事。”
宝绽盯着那道伤,拉起他手:“回来吧。”
回?回哪里,那座富丽堂皇戏楼?霍匪自问,他曾经属于那里吗?
“练功服给你做好,”宝绽抬起头,看进他眼睛,“教你唱戏,让你读书,再送你出国留学,”他很认真,“没有,你都会有。”
姑娘当他是开玩笑:“先生,瞧您这话说……”
宝绽掏出钱包,卡位上排vip卡,他没动,抽出沓现金,三千多块,轻轻放在桌上,转身上楼:“让他过来。”
霍匪到前台交工牌,那阿姨跟着起,颤巍巍地结账,老大不高兴:“有钱真是不起,几分钟都等不!”
霍匪在她小票背面写上自己名字,撂下句:“那是哥!”
宝绽坐在大红色按摩床上,西装脱,随手搭在身边,阳光从身后窗子照进来,像要把他融化,霍匪杵在门口,没进去。
宝绽指着霍匪:“等他。”
姑娘瞄眼他穿戴,热情地说:“先生,您可以先到二楼包间等,们有铁观音、大红袍……”
这时霍匪下钟,床上坐起来是个四五十岁阿姨,头蓬蓬卷发,红裙子,踩着锥子似恨天高,拽着他胳膊:“小伙子手法真不错!”
霍匪边收拾工具边笑着道谢。
那阿姨不撒手,缠着他问:“小伙子多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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