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绽愣,摸摸他头,轻轻说个字:“来。”
他领霍匪下楼,绕着楼大厅往深处走,最里头间屋,推门进去,屋中间有套中式桌椅,上头立着三个红漆牌位,是时老爷子夫妇和邝爷,宝绽去小柜里又抱出个新漆木牌,还有瓶酒,摆在旁边。
木牌上是金爱红名字,“咱俩来时候,”他说,“把咱妈摆上。”
霍匪看着他在桌前软垫上跪下,咚地声,磕个头:“师傅,师娘,邝爷,”然后他叫,“妈……”
不知道为什,霍匪鼻子酸。
“哎你……”
前头宝绽出去送客,本想带着霍匪认认几个vip,这小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他回来挨屋找,在二楼洗手间找着,扒着池子正吐呢。
“没事吧?”宝绽上去捋他背,这是勒头勒着大血管。
霍匪摆摆手:“没……事。”
“来,”宝绽心疼他,“唱戏苦,这才刚开始。”
“瞧师弟说,多好!”
应笑侬板着脸:“定少班主这大事,他跟你商量没有?”
“这有什可商量,他定,他说什都对。”
应笑侬横他眼:“你就不怕他把对你好,分给别人?”
“不是早分吗,”时阔亭撇嘴,“给老匡。”
宝绽颤着声,虔敬地告诉他们:“收徒。”
说着,他转过身,向霍匪伸出手。
霍匪提上口气,到他身边跪下,两个人并肩磕头,同干三杯酒,默默攥住对方手。
宝绽嗓子是玉,圆润通透,霍匪是金石,沉厚有力,他们俩在起,就是金子镶在玉上,从今往后,会起顶起如意洲,让这块百年牌子光彩夺目。
霍匪抹把嘴:“不怕。”
宝绽笑,伸出两手,给他揉脑门和太阳穴:“舒服吗?”
霍匪湿漉漉地红脸:“嗯……”
“今儿唱不错,稳,”宝绽夸他,夸完又抱怨,“你小子长这高干嘛,胳膊都举酸……”
话没说完,霍匪唰地蹲下去,蹲在他脚边,眼巴巴瞧着他。
“那不样,”应笑侬较真,“除老匡,他对咱俩最好,现在来个……”
“等会儿,”时阔亭明白,“你不是怕分好,是怕分你吧!”
对,应笑侬就是怕霍匪掐他尖儿,原来宝绽对他最好,最拿他当回事,张嘴闭嘴“小侬”,现在满眼都是那臭小子。
“你看你,挺大人,”时阔亭要搂住他腰,先往身后瞄,“你不是有吗,把你捧手心里……”
“起开,”应笑侬拿胳膊肘顶他,“谁要你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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