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他下个问题就要问,那丙死亡和甲有没有因果关系?
唐蕴眉头不自觉地皱起,随手切入备忘录,无比认真地记录案情重点。
假设当时死亡报告可以证明,丙死亡与中途意外没有关联,那甲行为大概率会被定性为入室盗窃和故意杀人,后者追诉期长达二十年,还没过时效。
这搞不好是个能在法学界掀起轩然大波大案子呢!
然后,只听匡延赫不疾不徐声音说道:“如今,这个小女孩儿找到甲,请问下,她要怎样才能实现完美犯罪?或者说,
当遇到太多千方百计占便宜当事人之后,再看这种把律师当人看客户,简直像沙土里钻石样闪耀。
唐蕴调出存在手机里咨询费价目表发给匡延赫,换上腔热情语调,解释道:“话般是按委托来收费,个案件收次费用,不过你如果有其他法律问题想咨询话,也可以计时,具体费用根据案情难易程度来确定,你可以先跟说说是关于民事还是刑事?”
匡延赫大概在忙,过十多分钟才回:“以刑事居多吧,时间跨度是十六年。”
“这久啊?”
唐蕴入行以来极少碰到时间跨度这长案件,时间久就意味着原始证据保存完好可能性很低,而且无论是民事还是刑事,都有诉讼时效规定,有些案子过追诉时效法院就不予受理。
。】
聊到咨询费,唐蕴瞳仁亮亮,毕竟从他从业至今,很少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在许多外行人看来,律师这个职业高深莫测,运筹帷幄,所有法律问题抛过去,都能迎刃而解,尤其擅长替当事人诡辩,平时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从当事人进入律所办公室起,计时器就按下,精明到不可能让自己吃分钱亏。
但实际上,唐蕴遇到白嫖怪数不胜数。
“具体说说什情况吧。”
匡延赫直接当地弹个语音给唐蕴,没有半句客套,仿佛他们已经认识很久样。
“当事人甲,他在十六年前曾多次性侵邻居家8岁女儿乙,后又因为赌博欠下大量赌债,决定实施盗窃。
某个雨夜,甲趁邻居不在家,潜入她家偷走大量现金和黄金,价值三十万,但没想到女主人丙因为临时有事而返回家中,甲在情急之下往丙腹部连捅数刀,随后逃走,丙被下班回家丈夫丁送去医院,但那天雨太大,丈夫丁汽车在半路上遭遇意外,丙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他这种“甲乙丙丁”式代称,以及动不动就出故障车,五毒俱全嫌疑人,让唐蕴觉得自己仿佛在备战噩梦般司法考试。
有加微信之后连抛数十个问题,等唐蕴回复完就没声音,甚至把他拉黑;
有打电话咨询完说“你这个怎跟百度说不样”;
有那种八竿子打不着亲戚不知道上哪儿拿到他联络方式,用道德绑架方式让他免费帮忙处理下事故。
除此之外,还有些当事人即便到律所办公室,问完问题,也会装作不解收费规则,以重大误解为理由跟他们坐地砍价。
最心酸种情况是当事人先付部分定金,等唐蕴把纠纷处理得差不多,当事人又偷偷撤诉,不付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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