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受控制地,微颤着指尖在空中停留许久,然后去探木扬鼻息。
还温热着。
对视来得猝不及防,解别汀手还放在木扬唇上没来得及收回。
木扬心涩得厉害:“你在做什?”
解别汀微怔,随后收回手,轻碾下指尖低声说:
后来那个月里,解别汀做过最多事,就是坐在家里天台上望着角落藤椅出神。
过去每次不见木扬踪影时候,解别汀都能在这个角落看见他。
可这次,他看三十个日夜,也没能看见木扬身影。
他不会再跑向他,嚣张又霸道:“就是喜欢你,不喜欢你也要憋着,别告诉!”
也不会再在醉酒后,撞进他怀里撒野质问:“你有没有点喜欢?不管,你必须要喜欢!”
他醒来第句话,是让解别汀别告诉爸妈。
然后安静地、毫无生气地等待死亡。
曾经矜贵张扬小少爷,如今已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曾经手指划伤下都要拍给解别汀看说好疼他在最后日子里,没因病痛折磨展露过点委屈。
木扬张扬资本没有,从知道身世那天起,他就被磨平棱角,曾经所有看起来可爱任性都变得毫无道理,都会成为不知廉耻者无理取闹。
于是他胆怯地蜷缩在阴影里,不去看也不去想,什都没有放弃,却唯独放弃自己。
“是。”
“他因晕倒被路人送到医院,情况很复杂,请您来院趟。”
彼时他刚结束剧组杀青宴,去机场路上看到路上花店,心里微微动,想让助理去买束玫瑰。
接到这则电话时候,解别汀话还没说出口。
他匆匆上飞机,来到医院里看到躺在病床上,骨瘦嶙峋毫无血色木扬。
木扬突兀地转移话题:“相机坏。”
解别汀站起身,给木扬倒杯水:“昨天问过,店家说需要更换镜头,但原产配件明天到。”
木扬微怔:“那刚好。”
刚好他明天需要,刚好就到。
木扬又说:“明天要出去。”
……
解别汀倏地惊醒。
他抬手抚把额间汗液,浑身冰凉,像是刚在冰桶里泡过样。
木扬就躺在身边,安静样子和前世病床上那毫无生气模样有些许重合。
心口重重跳。
可生死这大事,木南山和姚鸢怎可能不知道。
但依然没见到木扬最后面。
他死在凌晨,黎明照亮大地之前。
解别汀看着病床上已经停止呼吸木扬,第次知道心痛是什滋味。
他不知道为什痛,可就是无法克制疼痛停止。
医生告诉他,木扬已经是癌症晚期,且没有经过任何药物治疗,人已至穷途末路,没多少时间。
木扬是在家附近晕倒,是那个曾经住二十多年家。
后来过很久,解别汀才想明白,木扬应是想在死之前去看眼养他二十多年爸妈过得好不好。
可他没能看见父母眉眼间郁色和想念,就招到死神召唤。
这次侥幸逃过劫,但木扬五脏皆已衰竭,癌细胞几乎扩散到全身,已经没有任何挽救可能。
解别汀也没问去哪:“好。”
“晚安。”
“……晚安。”
*
“您好,请问您是木扬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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