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又拎起玻璃壶给他续上：“你去人家里干什
？半天才回来。”
“能干嘛？就坐着写张欠条，”瞿铮远说，“他家离这儿起码得两公里，
打车回来
。”
“还给你写条啊？给瞧瞧。”江呈说。
“欠条有什好看。”瞿铮远嘴上这说着，手指还是伸进裤兜。
江呈瞅
眼字条：“哎，这小孩儿看着斯文，写字可真够丑。”
不知道哪来默契，对方竟然抬头看眼。
谢衍连忙挥手。
距离太远，瞧不出表情，但能看到楼下那位也抬手挥挥胳膊。
人走可乐热。
谢衍端起自己马克杯。
这回是江呈。
瞿铮远心头咯噔下。
他完全把要吃饭事情给忘。
电话响好阵他才接起。
“菜都上齐你人呢？是不是被人卖山里去啊？要过去救你吗？”江呈嗓音嘹亮，震得人耳朵根疼。
他放慢速度，努力把字写到能辨认出来程度。
在到欠款金额时，谢衍打断他，从存钱罐抠出张百：“先还你156块3。”
“块三就免吧。”瞿铮远为秀把智商，用还是专业大写。
欠款贰仟捌佰叁拾肆元整。
“雷哥。”谢衍喊声。
看出来他想要什，而身边最亲近人却在不断地否定他。
瞿铮远沉默不语，谢衍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执起笔说：“还是给你写张条吧，偿还日期先不写，等手头宽裕些就给你。”
“随你，别饿着自己就行。”
谢衍写完“借条”二字后，顿住：“借条要怎写？”
“笨蛋。”瞿铮远夺过他手里纸笔，埋头书写。
“……”瞿铮远放下筷子，运口气，“写。”
江呈呛口，笑得不行：“难怪觉得这字迹这眼熟，
其实他刚才早就注意到瞿铮远手上小动作，所以才故意别开视线装没看见，怪自己做事不够细心，叫人为难。
有些人分明只见面，而且以后应该也不会见面，却给他留下段终生难忘记忆。
他从冰格里取出冰块丢进去，稍稍搅拌，饮而尽。
…
“渴死。”瞿铮远刚落座，便抽湿巾擦擦发根细汗，灌下大半杯红茶。
瞿铮远起身说：“马上来。”
“你这马上马可够久，都快个钟头，早饭都没吃肚子饿死。”江呈说。
“那你先吃啊，不用等。”瞿铮远走出门口时转头，用口型说道，“先走啊。”
“拜拜。”谢衍挥手点头，跟到走廊尽头，目送他下楼。
踩踏楼梯脚步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他趴在窄小阳台上，瞥见那道修长身影。
瞿铮远不耐烦地拧拧眉：“又要干嘛？”
谢衍指着借条说：“3000减156是2844。”
“……”瞿铮远强行辩解，“你懂什，这是优惠价。”
谢衍回敬声：“笨蛋。”
谢衍刚在借条上签上名，瞿铮远兜里手机又响。
谢衍挨过去看眼：“都说字如其人，你字怎丑？”
“……”
“说实话，你是不是去韩国整过容？”
“你能不能闭嘴。”
在学校瞿铮远就经常因为字迹潦草丑陋被扣过卷面分，自从他毕业以后就很少有机会拿笔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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